如果以色列不做兩國方案,那麼所面臨的就是以色列吞併所有巴勒斯坦土地的「一國方案」。在這個方案下,阿拉伯人以其人口優勢,大可依靠以色列的選舉制成為政治主導者。這也是不少巴勒斯坦人的主張,也就是在一人一票的條件下實行一國方案。
當然,持這種主張的巴勒斯坦人難免幼稚,以色列絕不會這麼輕易就範,它一定會改變遊戲規則,甚至既不採取一國方案,又不完成兩國方案的安排。
可是在這種趨勢之下,阿拉伯人終有一天會忍無可忍,無論是待「伊斯蘭國」(ISIS)和敘利亞等自身問題解決之後,自行團結,抑或在符合俄羅斯利益的情況下與莫斯科方面配合,對抗以色列,最後的結果,都可能是另一場大規模的中東戰爭。
兩國方案雖然並不完美,也有待改善,但是其尊重阿拉伯和猶太人雙方訴求的基本原則,是解決以巴衝突的唯一出路。以色列倘若違背這一點,那麼此次包括美國在內的聯合國安理會態度,便是國際輿論最好的說明。
劫持「大哥」的「小弟」
面對美國方面的指責,以色列政府整體上給人好整以暇、高枕無憂的感覺。這自然是與美國的新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有關。川普曾多次針對此番美以爭論表態,全面支持以色列。
那麼問題就來了,既然歐巴馬與納坦雅胡之間有著如此巨大的、且日積月累的分歧,那麼為什麼在執政的8年間卻都沒有過多處置?非要臨近卸任才作此決定。2016年12月23日的棄權票似乎顯得遲了些。
諷刺的是,歐巴馬之所以遲遲沒有行動,恰恰源於美以關係長期親密的主因─美國猶太人在美國強大的政治影響力。
以色列和猶太裔美國人團體對美國國會和白宮有著顯著影響力,這是各方心照不宣的事實。單以美國以色列公共事務委員會(AIPAC)為例,不僅被《紐約時報》評為「影響美以關係最重要的機構」,也被認為是華府最具影響力的政治遊說團體之一。美國有太多的國會議員受制於親以色列的遊說團體,在這個過程中,當然也包括猶太人給這些議員的政治獻金。
且不說歐巴馬自身本就相對軟弱、不擅長正面衝突,光是美國國會內兩黨分裂的現況就已經讓歐巴馬自身難保、政令難行,又哪還有能力和膽量再惹以色列和猶太人這個大金主,以及其政治勢力呢?
更何況,倘若歐巴馬在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落定之前向以色列「動刀」,那麼本已面臨尷尬處境的美以關係,更會因此而陷入撕破臉的地步。對站在當時那個時間點上的歐巴馬而言,倘若失去猶太人的支持,最後甚至導致希拉蕊(Hillary Clinton)無法選上總統,民主黨和自己的「政治遺產」也就無以為繼─當然,後來希拉蕊仍然沒有選上,這是另一個話題。
「最聰明種族」的佈局
一個個接受了政治獻金的國會議員為以色列提供政治層面的後援,並透過援助和親惠政策的方式體現出來。這些「後援」進一步為以色列和美籍猶太人提供了更多的經濟資本去鞏固並擴大對美國的政治影響力。有了美國這個不需要「餵飯」的「看門犬」,以色列自然敢在中東霸道橫行,這才是最大的諷刺。
試問,又有哪一個國家能夠忍受被一個「小弟」這般劫持?恰恰只有美國。這個馳騁於世的「大哥」,偏偏在面對以色列這「小弟」時,顯得這麼無奈。
無論似中國人一般說猶太人是「最聰明的種族」也好,似西方人一般說猶太人「狡詐貪婪」也罷,都不得不承認,猶太人在美以關係中做的這一套「優勢循環」,實在玩得太厲害了。
而對歐巴馬而言,身居「世界最強國家領導人」之位,卻處處受制,在以色列這個問題上,遲遲等了8年,直到卸任前才敢搞這個「小動作」,難免也令人覺得可嘆。
*本文原刊:《多維TW》月刊015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