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狀態受嚴格評估
不過,桑尼斯又等了3年,因為臉部移植風險太高,梅奧診所必須仔細評估,桑尼斯的身心狀態都受到極嚴格的檢視,其中最令人擔憂的,莫過於如此重大、里程碑式的手術機會,應該花在一個曾經自殺的人身上嗎?醫院表示,桑尼斯通過評估全靠幾項優點:年輕人的恢復力、強烈的意願,健全的家庭支持,以及馬丁尼醫生多年來的觀察。「我想,沒有任何生命不值得給予第二次機會。」醫生堅定地說。
這3年之間醫生團隊也沒閒著,不斷在大體上試做移植手術,模擬可能情形,還用3D列印做出桑尼斯的骨架,以利找到最適合他的捐贈者。2016年1月,桑尼斯的名字終於得以放上美國器官捐贈網(the United Network for Organ Sharing),馬丁尼醫生預計要等5年,畢竟捐贈者的血型、臉型都必須和桑尼斯一樣,膚色不能差太多,年齡差距也必須在10歲上下。
捐贈者同樣在21歲舉槍輕生
也許真是天賜的機會,桑尼斯只等了5個月就等到了捐贈者,那是明尼蘇達州一位司機羅斯(Calen Ross),和桑尼斯當年一樣是21歲,也是一時想不開舉槍自殺,留下只有19歲、懷著8個月身孕的妻子莉莉,莉莉決定依照羅斯生前的決定遺愛人間。捐出健康的心、肺、肝和腎後,器官捐贈組織告知莉莉,他的丈夫也許能幫助另一個年輕人重拾自信。
「剛開始我很猶豫,」莉莉受訪表示,「畢竟,我不希望哪天走在路上,突然看見我丈夫的臉。」不過醫生向莉莉保證,桑尼斯還保有自己的眼睛和額頭,不會和羅斯長得一模一樣,莉莉這才答應捐贈。
馬丁尼醫生回憶,當他和桑尼斯一起打開羅斯的照片時,兩人禁不住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們的髮色、膚色還有輪廓是那麼的相似,簡直像表兄弟一樣。」
56小時馬拉松手術
手術終於來臨了,參與的外科醫師、護理師、麻醉科醫師等共有60名之多,團隊花了整整24個小時,才把羅斯的下半臉取下,又花了32個小時的漫長時間才移植到桑尼斯臉上。從周五半夜直到周一的破曉時分,醫護人員只能輪流休息,大部分人2天裡只睡了4個小時。
團隊表示,最困難的部分就是把細微、密密麻麻的面部神經一一接上,還要用電流刺激讓它開始運作,術後恢復期,醫護人員還不肯讓桑尼斯照鏡子,捺不住性子的他一再詢問看起來如何,爸爸李德(Reed Sandness)笑著說,「快把我跟護理師逼瘋了。」
3個星期後桑尼斯終於照了鏡子,「當你失去擁有一輩子的東西,而且以為再也拿不回來,」桑尼斯說:「有一天突然又能再次擁有,真的一生也忘不了。」這令人振奮的一刻也被梅奧醫院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