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交融體現在各個領域,包括文學。如果你熟悉拉美文學史,就會發現阿根廷文學與印第安文學的關係極為疏遠,與歐洲文學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十九世紀時的埃切維里亞,寫下了政治諷刺小說《屠場》,便有歐洲文學的影子。後來的胡裡奧‧科塔薩爾則有《跳房子》傳世,所謂的後先鋒派,實則就是歐洲的後現代。
阿根廷足球常常悲壯,但悲情並非全部,如果梳理南美足球近四十年的脈絡,你會發現阿根廷有著南美足球最好的戰術素養,在戰術和天賦的天平裡,他們有時做到了平衡,比如西蒙尼治下的馬競,就是阿根廷人戰術素養的一種體現,而其他南美球隊大多天賦重於戰術。他們也常常有務實的一面,比如1986年世界盃,馬拉多拉固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但在他身後,則是一群打著防反的小夥伴,即使這屆世界盃,小組賽第一場的五後衛也是其務實的表現。甚至因為這時不時的務實,使得阿根廷足球步入一個怪圈,一旦追求理想,悲情便成必然。
在這場半決賽裡,阿根廷人同樣務實。儘管他們不像荷蘭隊那樣擺出631,並動輒出動三人以上凍結對方關鍵人物,但整體思路仍然是「反擊加天賦」,外加極具針對性的防守。
羅霍與羅本的「二羅會」,便是典型例子。羅霍憑藉出色的爆發力限制了羅本,使得後者沒有一次有效傳中,且20次失去球權。早在世界盃前,有人曾說國米隊員長友佑都有成長為世界第一左後衛的潛力,但長友佑都與日本隊一起消沉,倒是身高1米87的「90後」羅霍,展現出了這樣的潛力。
阿根廷隊無須像荷蘭隊那樣打六後衛,還要感謝馬斯切拉諾的存在。有人曾說,西班牙隊和巴薩的最大區別就是沒有馬斯切拉諾。當年還曾經在足球經理遊戲論壇裡看到這麼一個段子,有人同時買了老將馬克萊萊和當時尚是小將的馬斯切拉諾,閒著沒事幹又買了荷蘭的戴維斯,然後喜滋滋地曬圖,有人在後面跟了條評論,問「其他球隊還能進球嗎?」
已經而立的馬斯切拉諾,仍有出色的攔截,還有冠絕阿根廷隊的鬥志。在阿根廷獨立日裡,聖保羅球場上的他感染了全隊。至於梅西,他這一場的跑動為世界盃以來最多,總是略顯憂鬱的他,在賽後險些灑淚。
煽情的門戶網站新聞裡說,梅西距離球王只差一場球。在這個成王敗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語境裡,獲勝者總有道理,可一旦失敗,門戶網站從不惜自相矛盾。
(阿根廷著名球星梅西。CFP供圖)
梅西和他的小夥伴們能做到嗎?這可能是馬斯切拉諾的最後一屆世界盃了,他們能踰越剛剛狂勝巴西的老對手德國隊嗎?
起碼,上兩次都失敗了。2006年尚可稱悲情,至於2010年,甚至連悲情的資格都失去了,空留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