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被騷擾的那位廚師反攻對方,用挺嚇人的口吻說,「是,你接著說啊,就你能!」這時,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能用炒菜的鏟子當防身武器。
接下來,在門口收款台的餐館老闆扯著嗓子高呼,「嗨,保利,你去樓下拿些xxx草莓來!」
連眨眼的人都…沒…有。
公共場所,音量放到多大才能是可接受的?不同的社會、城市、次文化如何找到各自的水平,個中還真有一些難以理喻的地方。
如果說是超大都市,本身噪音就很擾人,或許你必須放大嗓門才能超越?但是,中國農民在田裏幹活需要和什麼噪音競爭呢?
也許人太多,必須放大嗓門才能被聽到?但是,最近這些年,大多數中國人都是在沒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中長大的,對話的只有父母。
再說我的咖啡館兒。酷玩先生收起了電腦,遊戲男孩兒也走了,只有第一個女人還在打電話,不過現在她聲音小了許多:她在哭。
她的這通電話顯然比我預想的要更重要。我心想,「我也曾經這樣呀。」
我還記得,許多年前在倫敦背包旅遊的時候得到消息,我在雪梨的一個好朋友——年輕優秀的醫生——去世了。我不知道該幹什麼,所以我去一間咖啡館兒,給她寫了一封告別信。
公共場合,我在流淚哭泣,人們看著我,但沒有不滿的意思。他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當我告訴一位BBC同事我準備寫這篇文章時,她笑了,「啊?你——澳大利亞人要說別人嗓門兒大?」
或許我們真是高音喇叭?我從來沒想過這問題。或許這就是我在中國如魚得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