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已經習慣了有關巴西蝴蝶翅膀和美國德州龍捲風的陳腔濫調。現實則是，引發風暴的這隻蝴蝶——嚴格地說應是蝙蝠——實際上是在中國搧動了一下翅膀。而龍捲風將在哪裡結束還是一個很大的未知數。
會引發肺炎的這種新型冠狀病毒可能起源於蝙蝠，這場疫情的蔓延已經導致中國大部分地區處於封閉狀態。蘋果公司（Apple Inc.）、現代汽車公司（Hyundai Motor Co.）和印度製藥商等各行各業的公司都突然發現，他們無法獲得來自中國這個世界工廠的零部件，而且疫情正繼續在韓國、日本甚至義大利迅速蔓延。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備受跨國公司青睞的複雜全球供應鏈正面臨首次危機的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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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發生的災難曾對亞洲供應鏈造成過干擾，但還沒有真正與目前在世界範圍傳播的新冠病毒疫情類似的情況。2003年中國爆發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疫情時全球感染人數僅為此次疫情截至目前感染人數的10%，而中國當前在全球出口中所佔比重是2003年時的兩倍。如今錯綜複雜的全球供應鏈也是在相對較近的時期才發展形成的，在1918年「西班牙流感」疫情時期當然還不存在。「西班牙流感」對全球許多國家造成了嚴重影響。
在全球製造業面臨各種未知因素之際，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時間點很重要。如果中國不能在未來幾周內控制住疫情並讓企業復工，對當地供應商造成嚴重損害的風險會急劇上升，中國產零部件在海外短缺的風險也會加劇。近期的一項調查發現，大約三分之二的中國中小企業手頭的現金只能維持不到三個月，近40%的企業只能維持一個月甚至更短。
迄今為止，韓國和日本等周邊國家的汽車等行業受到的衝擊最嚴重，這些國家的製造商習慣了較短的交貨時間和較低的庫存，而不是花一個月的時間跨越太平洋來採購零部件。但如果中國企業的停工時間從一個月延長到兩個月，則會對海外客戶造成更加普遍的影響。
在任何情境下，受衝擊最嚴重的都將是汽車和電子產品等行業，這些行業專門零部件的供應鏈集中在一個國家或一小部分國家。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簡稱IMF）的研究人員稱，中國是全球最大出口國，但在此類高風險、難以替代產品中，2014年來自中國的供應只佔大約8%。美國和德國的佔比均為13%。這三個國家的疫情可能最終成為對全球供應鏈真正嚴峻的考驗。
令人擔憂的是，一些製藥產品和醫療設備屬於這種高風險類別，這增加了藥品生產在全球抗病毒藥品需求激增之際出現問題的可能性。英國《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的一篇報導稱，由於中國的供應枯竭，最近幾周生產對乙酰氨基酚（一種常見的退燒鎮痛藥）所需的一種原材料在印度出現稀缺。印度是全球最大的藥品出口國之一。
在華跨國公司正採取觀望態度。上海美國商會（American Chamber of Commerce in Shanghai） 2月初對跨國公司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一半的受訪企業沒有考慮改變他們的中國戰略，40%的受訪企業稱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幾周前還在樂觀預期全球經濟復甦前景的投資者現在也持觀望立場。
文／Nathaniel Tapl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