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報禁開放、有線電視解禁、再加上網路的普及,媒體不再被少數人壟斷,也造成新興媒體多、但能存活者少的現況。傳統媒體轉型網路似乎也不如想像中容易。接下來的幾年究竟是媒體寒冬抑或媒體盛世?此時《風傳媒》買下《新新聞》究竟有什麼考量?本文專訪《風傳媒》與《新新聞》董事長張果軍,分享他啟動此次收購案的規劃以及對現今媒體產業的看法。
問:3年前您才成為「媒體新鮮人」,為什麼短短3年就要擴大版圖?什麼原因讓您把事業重心從過去的「金融人」轉換為「媒體人」?
在《風傳媒》之前,我就是「普通閱聽人」,不論是從報紙電視雜誌或網路,我是「看新聞的人」;在《風傳媒》之後,我還是「看新聞的人」 ,但對「媒體」這件事,確實有不同於3年前的體會。
三年前,很多人問我「為什麼要辦風傳媒」?我的答覆是「使命感」,台灣值得(deserve)一個更好的媒體,很多人笑笑,大概是不大相信;三年後再問我,我的答案是相同的,或許很多人還是會笑笑,但我個人感受卻大不相同。三年前談使命感或許我私心還有些忐忑,三年後再談使命感,我相當篤定。
媒體的確是一個特殊行業,三年多的經驗讓我理解為什麼許許多多媒體人會不可自拔地投身這行,一往無悔。特別是當我們對「現狀」不滿,覺得台灣值得更好的政府、更好的民主的時候,媒體正是一個不能抱怨,只能用盡力氣想辦法刺激或促進改變的一個群體;當社會眾聲喧嘩、異議得不到溝通的時候,媒體必須扮演冷靜理性的平台角色,民主社會若無媒體,則多元對話、包容進步的可能性就不再存在。網路時代當大家陷入同溫層相互取暖的時候,媒體的價值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更形重要。
然而,媒體環境這麼壞,該怎麼辦?壞事發生的時候,抱怨和指責不會讓好事從天上掉下來,沒有別的辦法,就是捲起袖子,再多做一點,再努力一點。這是我真心的想法。
問:創辦《風傳媒》以來並非沒有其他媒體尋求合作,為何此次會買下《新新聞》,請問《新新聞》有哪些特色吸引您?
台灣曾經經過雜誌百家爭鳴的年代,然而眾多雜誌,特別是我們所熟悉的「黨外雜誌」生生滅滅,反映的是威權時代的特殊或者扭曲吧!《新新聞》在解嚴前最關鍵的一年創刊,給了《新新聞》與其他雜誌不同的歷史機遇,「黨外雜誌」就此逐漸消聲匿跡,標榜「自由報業」的《新新聞》有過很長一段輝煌光景,特別在政治專業報導上,提供有別於主流大報的視角和和更深刻的內幕。
這本雜誌曾經陪著很多人,包括我,走過那段解嚴前後激昂的歲月。在媒體環境愈趨艱難的環境下,還能堅持初衷走過三十年的雜誌,其實是非常有限的。比《新新聞》歲數更長的諸如財訊、天下、遠見屬財經專業雜誌,文訊、聯合文學屬文學雜誌,當然還有社會綜合類的時報周刊,對比之下,《新新聞》是唯一的政治類新聞時事周刊,重新檢視《新新聞》三十年前發刊辭所預示「民主的土壤仍待灌溉,社會的脈動亟需呼應,理性的空間尤須開創,媒體的功能更應充實」,我認為迄今依舊鮮活,依舊適用,言論市場絕對還有政治專業雜誌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