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界的日本記憶:《戰後台灣的日本記憶》選摘(2)

2017-04-22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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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治時期,許多台灣學者旅日,為學術界擦出不少火花。(騰訊大家網)

日治時期,許多台灣學者旅日,為學術界擦出不少火花。(騰訊大家網)

從十九世紀中葉以降,西方的傳教士、博物學家們開始進行台灣的人文與自然環境的調查,並在專業期刊上發表研究成果,台灣研究開始進入近代知識生產的體制與網絡。起源於西方的近代學術體制與知識分類架構,雖然透過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的擴張,形成了全球性的知識生產架構,取代各地既有的知識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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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非西方世界,不論是自主性地透過近代國家的建立與大學制度的導入,學術近代化在國家的支持下,引進了近代的學知體系,或者,在歷史中一度淪為殖民地,受到殖民母國的影響,進入了殖民母國的知識生產體制中,成為被研究的客體,日後在解殖民的全球歷史潮流中,隨著政治體制的解殖民以及獨立,學知體制經過了繼承或是轉化,轉而成為自國的知識生產體制。

近代的學知體系,就在這樣的歷史過程中逐漸從其源自於西方的型態,成為全球性的制度。台灣研究也同樣在這樣的歷史過程中,逐漸形成其自身的歷史與現狀。在經歷了歷史上多方政治與知識體制的多重影響下,台灣的自然與人文等各個領域,從被研究的客體,逐漸變成台灣自我認識的知識體系。

自十九世紀中葉至今,透過專業機構、大學制度、研究社群、與個別研究者的努力,台灣研究至今也累積了一定的成績。不論是作為被研究的客體,或是自我瞭解的知識累積,這些既往的台灣研究成績,以及先行者們的研究成果,成為我們今後繼續發展的歷史資源。

從最初的博物學的階段,到逐漸形成各個分科的發展;從地方的報導人,到逐漸建立自主的問題意識;從西方或是日本帝國範圍內的知識基地,到從台灣自己的機構建立自我瞭解以及回應或是貢獻於世界的知識,台灣研究在自我瞭解與參與世界的兩種不同的知識旨趣的激盪,在不同時期的逐漸展開,這是今天從事台灣研究的學子與學者應該自我意識到的,面對台灣研究,我們必須堅持的是既不傲慢也不自卑的自我認識,據此在知識世界中確立自我。

現今台灣與日本的台灣研究學門已經確立,在這過程中,戰後第一世代留學日本,從事台灣研究的台灣學者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我於一九八五年春天前往日本留學,至今我仍然覺得非常慶幸,當年抵達日本後還來得及相遇戰後第一世代留學日本,致力於台灣研究,並任教於日本高等學府的前輩學者,如王育德教授、黃昭堂教授、許世楷教授、劉進慶教授、戴國煇教授、劉明修教授、涂照彥教授、張良澤教授等學者。

王育德教授個子很高,笑容可掬,黃昭堂教授則不苟言笑,不時目光炯炯,許世楷教授是翩翩貴公子,張良澤教授瘦削像個苦行僧,劉進慶教授與涂照彥教授同屬一種類型,都是風度優雅的紳士,戴國煇教授堅定自信的嘴角與經常掛在臉上的一抹悲愴,令人難忘,而劉明修教授草根性較重,談話時三句便夾雜著一句「國罵」。如今除了許世楷教授、張良澤教授還健在外,其餘學者皆登仙籍,成為不歸人。他們之間的政治理念雖然不一致,但是其學術成就卻一致得到日本學術界的敬重,對戰後日本台灣研究學門的確立,貢獻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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