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石油大國委內瑞拉,近日上萬學子青年上街抗議國內經濟衰退、通貨膨脹、犯罪猖獗等民不聊生困境,但總統馬杜洛(Nicolas Maduro)不為所動,血腥鎮壓。被指控搧動暴亂並遭通緝的反對黨領袖羅培茲(Leopoldo Lopez),雖然自認無罪,但在18日主動投案。委國民眾悲憤情緒不減反增,堅持要馬杜洛下台。
彆腳接班人
執政14年的委內瑞拉強人查維茲(Hugo Chavez)2013年3月癌症過世後,副總統馬杜洛以欽定接班人之姿挑戰補選,卻僅以不到1%的票數差距險勝,當時他高喊「我是查維茲」(I am Chavez),誓言貫徹查維茲制定的國家政策,整頓經濟、內政,提高社會福利。
外界不禁好奇,強人的餘蔭能「保佑」這個政權多久?一年後盤點委內瑞拉現況,並沒有出乎意料的發展。人口不到3000萬人的委內瑞拉,謀殺案件比人口三億的美國還多,遊客遭搶劫槍殺的情況時有所聞。
犯罪猖獗之外,查維茲過去一廂情願的散財濟貧政策,讓全國約1/3人口接受政府補助,除了使預算赤字越來越高,也導致物價飆漲,56.2%的通貨膨脹率高居世界第一,本國貨幣兌美元匯率也由1年前8:1跌至如今的87:1。
敵視自由市場的態度,依然讓外資卻步,石油以外的實體經濟相當缺乏,靠進口支應物資需求越來越吃力,民生物資極度匱乏,食物、衛生紙到教堂聖餐酒,有錢也買不到。公共建設落後如昔,委內瑞拉雖貴為南美最大石油輸出國,卻沒有足夠電力,維持夜晚的街燈照明。
查維茲主義四大基石
查維茲生前執政主要靠4手法穩固江山。他個人魅力非凡,血統、出身階層與從政之路,曾是委內瑞拉悲苦歷史與民族情結的最佳代言人,他敵視嘲弄歐美國家與中上菁英階層的態度,牢牢抓緊廣大中下層民眾的支持。
其次,查維茲花大錢爭取貧民向心力,從油價與補貼、就業機會到分送家電,從不吝惜如此花用石油收入。其三,查維茲嚴密掌控媒體,獨立報紙與電視台關閉一大半。最後,查維茲當然也對付異己,但多以經濟制裁方式逼對方流亡。
哈佛經濟學家成為新盼望?
上述法寶如今已經不管用,馬杜洛欠缺個人魅力,賣石油的美元積蓄即將見底,也難以掌控電視報紙之外的傳播管道。馬杜洛僅勝剩查維茲心懷疑忌的警察與軍隊,但連這最後一道撒手鐧,都只會加速查維茲主義(Chavismo)的衰敗。
這次數以萬計的青年加入反政府「人民意志黨」(VP)的抗議遊行,當局不惜強硬驅散民眾,並以謀殺、搧動暴力、陰謀叛亂通緝該黨領導人羅培茲,驅逐疑似會見抗議學生的美國外交人員,意圖訴諸民族反美情緒,收效卻相當有限。
抗議民眾拒絕離開街頭,堅持繼續和平抗爭,而美國哈佛大學畢業的42歲經濟學家羅培茲,雖然投案卻儼然成為受強權迫害的民主鬥士,甚至會是推翻政府的新一代精神領袖。如果馬杜洛執意以槍桿子捍衛政權,除了讓美國有理由介入,哥倫比亞、巴西等鄰國基於切身之痛,也不可能支持一個血腥獨裁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