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大陸和香港政府眼中,他們是「暴徒」,行為近乎「恐怖主義」,犧牲香港和平穩定;但示威者認為,當局的不讓步和打壓,造成了衝突無限升級。
一年過去,全港近9000人被捕,1600多人被起訴,涉及暴動、襲警、非法襲擊、藏有攻擊性武器等罪名,當中暴動罪刑期最高刑罰為監禁十年,比起其他罪名更嚴重。
為什麼阿東不願意留在香港接受審判?他說,因為不信任香港警察和香港司法制度。他在訪問中指控稱,被捕時有警員把不屬於他的武器放進其袋中(BBC無法獨立驗證這一說法,香港警方多次強調自己公正執法),而他亦被警方指控有份策劃暴動。阿東對此一概否認,認為這是強行安插罪名在他身上。法庭方面,他亦批評香港法官的政治色彩越來越濃厚,有法官曾經稱讚在街頭砍人的親政府人士「情操高尚」,無法相信示威者會得到公平審訊。
記者問他,連續幾個月武力抗爭的最大效果是什麼,他坦言,自己不太能說清楚,「除了在立法會外阻止了二讀《逃犯條例》修訂案外,沒有什麼算是爭取得到,也可以說是多了人支持香港獨立,現在早已超出五大訴求了。」
被捕過後,他透過一個不具名組織的幫忙離開香港,「家人當然是很不開心,哭得很慘,但他們都是黃的(親民主派),寧願我離開,也比坐牢好,我知那時候不可以再留在香港,都非常決絶地離開便離開了。離開香港那天,我很害怕,擔心被阻止離境,但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讓我走,也許我算是幸運的一個……」
他告訴BBC中文,選擇加拿大作為流亡地點,是因為在當地申請政治庇護時,可以工作賺錢,也有足夠的生治補貼,但在其他地方,申請庇護期間工作可能會被視為非法勞工。阿東說,只要願意從事低下階層的工作,即使自己英語程度欠佳,也可以找到工作。
「我很討厭去旅行,從來沒有走出亞洲,想不到這樣過來,經歷了這邊零下20幾度的冬天,我剛開始都足不出戶,現在天氣好了點,有出門打球,習慣了嗎?其實我沒有很大感覺,在家中大部分時間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身在異鄉,他最惦掛的不是家人,而是香港示威中認識的伙伴,在遠方看見他們一個個被捕,感到痛心,「我們都是為了香港,而不是為了自身利益,但他們可能要坐5、6年監,一些人就要逃離香港,當然很痛心。而在疫情爆發後,很多香港人連走出來也不太敢,有少少不開心,你們是否放棄了?大家仍然記得當天的訴求嗎?」
「我很想回香港繼續勇武抗爭,流亡海外的示威者,很多人原本是手足,但漸漸失去了心中那團火,但我還有那團火,我希望可以在未來做點什麼,但這些東西日後再算,始終我人在海外,做不到什麼實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