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民進黨而言,網路操作概念早脫離傳統網軍爆料、一四五○、走路工,比起經營網路還在邯鄲學步的藍營,或是緊抓PTT風向不放的白營,從綠營的政治獻金支出大解密,可以看出民進黨今年選舉大勝背後的網路大軍策略。
當國民黨還在批民進黨用臉書粉絲團側翼、嘲諷綠營網軍,台北市長柯文哲埋怨自己沒有一四五○、酸綠營網軍領錢不能不做事時,其實民進黨在網路操作早已經進化到另一個階段,網路操作概念早已經脫離傳統網軍爆料、一四五○或走路工,對手根本看不到車尾燈。
重磅宣傳砸在網路上
民進黨的網路操作早已進化到使用網路大數據公司分析聲量、抓住KOL(Key Opinion Leader,關鍵意見領袖)目光,甚至進一步與各類型網路新創科技公司合作,搶進Instagram、Telegram、Twitter聲量。
比起經營網路還在邯鄲學步的藍營,或是緊抓PTT風向不放的白營,從蔡英文與民進黨的政治獻金支出大解密,可以看出民進黨今年選舉八一七萬票背後的網路大軍策略。
攤開二○二○年總統選舉蔡英文陣營申報的政治獻金資料,總計五億八八八九萬元政治獻金支出中,宣傳支出三億二五八六萬元,占了總經費的一半以上,且租用宣傳車輛四百多萬元中,幾乎以直播車輛花費為主,以往傳統選戰中重視的大型造勢集會費用,反而被排擠到只剩一億多元的花費。
外界多將目光鎖定在拿了二七○○萬元打仗,選後就解散的「凡工有限公司」、與綠營關係緊密的「幫推」、「投石」,光一場總統選戰賺走民進黨三千萬元。
解密蔡英文陣營的三.二億元宣傳費用,傳統的電子、平面媒體廣告花費占少數,大多數都花在網路廣告宣傳。監察院申報資料顯示,蔡英文陣營極愛「潮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整個大選就在該公司花了一四三五萬元,是僅次於民調支出,花費第二多的網路科技公司。
該公司提供的服務包含大型廣告及臉書廣告投放、整合大數據分析AI人工智慧運用、開發聊天機器人、投放分眾社群廣告至不同類型的網路使用者,完全符合蔡英文陣營在大選時的網路操作,包括分眾及精準投放的訴求。
不具名業界人士透露,潮網科技服務很多元,大多是代替客戶操作臉書、Google關鍵字廣告。潮網科技董事長徐挺耀在業界也小有名氣,○八年創立台灣數位文化協會,推動胖卡(PunCar)計畫,以小卡車走遍偏鄉縮短城鄉資訊落差。
花錢學未來選戰策略
徐挺耀一○年創辦網潮科技,因為長期幫協會向公部門、民間找資源,與政治圈也算熟識,成為許多綠營候選人愛用的網路公司。一八年蘇貞昌選新北市長、黃偉哲選台南市長、綠委劉櫂豪選台東縣長時,都曾花數百萬到幾十萬元找潮網操作網路廣告。
去年二月才成立的「大橡科技」,在本屆總統立委選舉的政治獻金申報支出金額也是名列前茅。短短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這次選戰中就拿到綠委邱議瑩、趙天麟、羅致政、蘇巧慧等人的社群分析委託案,靠著一次選舉,大橡科技就賺入一六○○多萬元;其中蔡英文陣營委託大橡進行LINE社群系統互動技術服務、社群分析與顧問費用,金額高達一五九七萬元。
特殊的是,蔡陣營選戰期間在LINE@的網站服務費、推廣方案等,才花不到十萬元,卻繳了高達一百倍的學費,來學習社群經營的know-how。近日黨中央積極開課教導綠委助理、小編們學習經營個人粉專,吸引鐵粉,因網路成為未來選舉關鍵,更要傳承大型選戰經驗。
大橡科技短短創業不到一年,就接到民進黨這個大單。申報資料中也顯示,大橡科技分別在去年十月、十一月捐了兩筆一四五○元(網路用語,暗喻拿綠營錢在網路帶風向的網軍)給蔡英文,互動頗為有趣。
公司創辦人蔡柏宣今年五月受訪時不諱言提到,自己當然希望客戶多元化,但是選戰時找上他救助社群技術問題的,都以民進黨為主。就連蔡英文的Telegram官方帳號,背後技術也是由大橡科技提供,凸顯民進黨對網路社群這塊較為重視,也願意投資。
選戰期間主責蔡英文網路操作的民進黨副秘書長林鶴明曾解釋過,蔡英文社群官方帳號為何會散落在許多平台,包括台人慣用的臉書、LINE、Instagram,及大力加持香港反送中運動的通訊加密軟體Telegram和Twitter,主要是希望藉由數位分流,達到社群效益的最大化,且Telegram目前在台灣市場有極大開發潛力,他們當然要超前部署。
網紅身價藏在獻金裡
除了上述網路公司在技術面的協助外,一位政治人物要吸引鐵粉以外的群眾,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與網紅、YouTuber合作,因為YouTuber都有各自的TA(目標受眾)。
為了打到這些TA,蔡英文幕僚就安排蔡與不同的YouTuber互動,包括與擁有百萬訂閱人數的蔡阿嘎尬台語、上《博恩夜夜秀》接受麻辣提問、與志祺七七開箱空軍一號、美食水水千千吃泰國菜,或是和館長互動幫忙宣傳國軍。
要當紅的YouTuber幫忙宣傳,當然有各自的價碼。不過,除了已被揭露的《博恩夜夜秀》,藍營候選人韓國瑜與蔡英文上節目各自支付三十一萬與十三萬元,其他到YouTuber節目宣傳,卻難以在政治獻金內披露。像是蔡英文政治獻金中總計有二七○○萬元給了凡工有限公司製作影片、社群外包,其他與網紅合作是否索價全都隱形。
不具名業界人士表示,從媒體購買角度來看,只要訂閱數超過五十萬的YouTuber都算是高人氣,他們各自的「買法」也有所不同,有的只能透過媒體代理商與YouTuber經紀公司洽商,有的網紅則是自己開公司,可以親自洽談方案;與大牌的YouTuber合作,一檔產品買到一百萬元都有可能。
一位綠委幕僚私下透露,選舉期間曾經洽談牽線網紅節目,結果透過媒體代理詢價,蔡阿嘎開價六十萬元,館長也要三十萬元,讓選舉口袋拮据的候選人不得不打退堂鼓。
蔡英文在競選期間網路議題不少,各種議題網紅都曾出來帶風向,炒熱蔡英文辣台妹辣度。
自發性運動引發爭議
像是網路上頗知名的「女權網紅」周芷萱,在蔡英文與後來成為副總統的賴清德爭奪總統初選時,就發起青年集資挺蔡英文連任活動;正式選戰時,她砲火猛烈批韓國瑜,最後卻被披露她所創辦的「姝姝文創有限公司」拿了蔡陣營三一六萬元名為「新聞效益擴大」的費用,引發外界議論。
而選戰期間除了蔡英文,高人氣的立委候選人、新境界文教基金會副執行長吳怡農也曾經支付給姝姝文創有限公司四十八萬元,其用途申報名稱則為播送、傳送或刊登宣傳廣告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