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化到杯子蛋糕:《美國多元假象》選摘(2)

2020-09-08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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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姆斯為卡多佐的華麗語言風格,增添了古典神話與歷史傳奇交織的詩歌意象,這種引用典故的修辭傳統,早已從公眾話語中消失。霍姆斯的輝格黨(Whig)自由主義,視歷史為持續向上發展的過程,違反了當前的學術執念,是對西方社會的「他者」持續加以迫害。兩位思想家對法律的讚揚,都忽視了「批判種族理論」的教義,該理論標榜要揭露看似良性的法律概念中種族歧視的弦外之音;而且這兩人還要命地沒提到「包容」和「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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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柏克萊法學院的網站上沒有絲毫高昂氣息,最接近任何一點能讓人覺得崇高的一句話是以下陳述:「我們相信柏克萊法律學位,是讓本地和全球改變的工具。」卻沒說明過往的研究能提供我們什麼。

但是,最近離法學院幾呎之處出現了一堆陳腔濫調,與華麗的詞藻相比,進步主義意識形態的表達方式極為平淡,肯定能算是彌爾頓式的莊嚴風格。柏克萊大學的平等與包容部門,在總校區各處懸掛了垂直旗幟,提醒學生當代大學的首要任務:受害者也有階級之分,而且競爭可激烈呢,可分為有罪導致自己變成受害者和無辜的受害者兩種。每幅旗幟上都印有學生或學生服務官僚機構成員的照片,旁邊則引述學生或官員的話。此處的語句沒有抑揚頓挫、沒有神話意象,也沒有征服智識的勸勉。取而代之的是, 這些抱怨或懺悔片段充滿了身分認同政治中所使用的時髦術語。「 我承認權力和特權交織在我們的生活中。」二○一七年入學的亞裔女生起誓說。「 權力與特權」的「 交織」到底有多嚴重?答案出現在一面旗幟上,上面有一名反戴著棒球帽的黑人女學生及一名拉美裔男學生,他們共同敦促柏克萊「 創造一個與你不同的人可以生存的空間」(二○一八年,柏克萊成立一百五十週年的校慶祝賀海報,已取代大多數多元化旗幟,至少目前如此)。

你若天真地看待這些旗幟,就會認為柏克萊有很多「和自己不同的人」,甚至認為柏克萊拿著豐厚的知識和物質財富,來歡迎那些「和自己不同的人」。然而,這種誤解恰恰是柏克萊每年提供平等與包容部門兩千萬美元大筆資金,並配置一百五十名全職職員的重要原因:柏克萊對待被「他者化」的學生到底有多惡劣,需要花這麼多經費和人員,才能把這種觀念輸入學生腦中?

學生服務官僚部門的一名成員在標語上不斷釋放受到壓迫的訊息。「我會是勇敢而富同情心的盟友。」衛生服務部的班尼.加茲特(Bene Gatzert)如此宣稱。今日校園的教職員把自己視為英勇的抗爭者, 抵抗白人男性異性戀無處不在的壓力。「同盟關係」這種跟上時代的觀念,把校園分化成受壓迫者、受壓迫者的盟友以及壓迫者。如果你不屬於前兩者,那麼你就是第三類別的人。柏克萊這所美國最優秀的公立大學,擁有傲視全球的圖書館和實驗室,如果受壓迫的學生得要在苦難中求生存,就需要「盟友」 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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