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四年七月三十一日深夜發生的高雄市氣爆意外,不但奪走了三十二條人命,還造成二百多人輕重傷。如今,在高雄氣爆屆滿三周年之際,已經宣判的七件財損國賠案(十一戶向高市府提告國賠十五案),高雄市政府全都吃了敗仗。
至於最受外界矚目的高雄氣爆案刑事部分,經歷二年多的審理之後,隨著檢方與律師在「證人」攻防告一段落後,也可能逐漸接近尾聲。只是相較於「速審速決」,受害者及其家屬或許更在意「真相能水落石出」。
自救會望法官廣納各方專家意見
高雄地檢署為了讓民眾瞭解高雄氣爆偵辦的過程,一五年特別費心撰寫《高雄大氣爆偵辦實錄》一書。然而,誠如當時擔任高雄地檢署檢察長的蔡瑞宗所言:「高雄氣爆不是故意,而是一連串失誤造成的災難,在偵辦過程中遇到很多問題,包括協力支援調度、管線開挖鑑定、專業諮詢、以及相關法規不足等等。」其中,專業諮詢堪稱是真相能否釐清的重要關鍵。
據瞭解,過去兩年多的審訊過程,高雄地院法官除專心聆聽專家的證詞、發言之外。審判長於審理期間還費心研讀「中國石化出版社」出版的《地下管線檢測技術》,以及「中國民國工業安全衛生協會」編印的《特定化學物質作業主管教育訓練教材》、《高壓氣體製造安全作業主管教育訓練教材》等專業書籍。
審判長卯足勁想理解真相,用心值得肯定,但審判長畢竟非學有專精的科學專家,或許廣納各方專家的意見,更有助於真相的釐清,而這其實也是高雄氣爆自救會部分成員的訴求之一。
日前(七月十四日),高雄地方法院召開高雄氣爆一案的審判程序庭,除了被告李長榮化工(以下簡稱榮化)董事長李謀偉等人及辯護律師出庭之外,高雄氣爆自救會會長陳冠榮、副會長王忠誠、受害者陳楚睿等人也親自到場聆聽,關心氣爆發生的真相始末。
庭訊結束後,陳冠榮表示,高雄氣爆悲劇的發生,過程中有太多的意外、疏失,到庭聆聽之後,他對於專家證人的部分還是有些不放心,希望檢方與被告都能夠多找一些國內外專家學者,還原事實真相。
辯護律師搬出「武器平等原則」
陳冠榮不放心的是,檢方所邀請的專家證人中,有部分專家學者明確地在法庭中表示:「他們對於流體力學等專業問題並不是很瞭解,所知有限。」針對這些未被釐清的疑點,陳冠榮希望法官能夠聽到受害者及其家屬的心聲,允許被告所申請的國內外專家到法庭上細說分明,或是讓檢方再找些真正的專家詳細說明,以免增添疑惑。
據瞭解,自前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起,榮化及華運倉儲曾多次請求法官讓兩家公司所邀請的國內外專家證人上庭,但每一次都「踢到鐵板」,被法官駁回。
七月十四日當天,或許是為了宣洩心中的不滿,抑或是要向法官表達抗議,兩家公司被告所聘請的辯護律師,除語氣略帶激動地重申「依法當事人及辯護人有權申請有利於自己的證據」,更有律師搬出「武器平等原則」,希望法官能公平以對。
持平而論,目前出席高雄氣爆案審判程序庭的專家證人,全數由檢方所舉薦。而且,除工研院化災應變研究室經理何大成等少數人之外,其餘專家證人多數為曾捲入高雄氣爆風波的中油公司員工。依此來看,被告辯護律師的抱怨、訴求,並非毫無道理。
值得一提的是,中油雖未被檢方列為起訴對象之中,但監察院的調查報告曾直指、糾正「經濟部疏於監督,肇致中油公司未善盡災害防救法賦予『公共事業應主動蒐集、傳達相關災情』之責、國營事業肩負之公益責任及與鄰近事業建立之區域聯防責任,經高雄市政府現場指揮中心再三催詢,猶未能即時主動協助提供完整且正確之管線資訊,行事被動消極,核有欠當。」就某方面來看,中油在此案並無法完全擺脫利害關係人的角色,證詞未必客觀。
老實說,專家證人的中立性與客觀性的確是另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而高雄氣爆案的審判長或許對榮化與華運所申請的專家證人,存有這方面的疑慮。只是,專家證人的意見是否被採納,完全是由合議庭決定,並沒有所謂的強制性約束力。
多數受害者沒給法官加速審理壓力
換言之,允許榮化與華運所申請的專家證人上法庭,是否會影響合議庭法官之後的想法並不得而知,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一旦審判長允許,高雄氣爆案審理的時間恐怕會拉長。
陳冠榮說,在高雄市政府、榮化、華運展現負責任的態度後,高雄氣爆罹難者的賠償問題早已獲得解決,至於傷者與財損部分的求償問題,未來幾個月應該也會有結果。
換言之,刑事庭的審理速度並不會影響求償問題。因為如此,多數高雄氣爆受害者並沒有給法官加速審理的壓力,而是希望法官能好好地、仔細地審理,如果能多花一點時間找國內外專家分析各種的可能性,讓真相得以還原,多花一點時間審理,受害者及家屬是願意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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