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東部近來在俄羅斯搧風點火之下,分離主義勢力大盛。面對親俄派民兵攻佔地方政府機構、舉行克里米亞式的獨立公投,基輔當局似乎無計可施。不過烏東第二大城馬里烏波爾(Mariupol)最近出現戲劇化轉變,大批支持中央政府的工人走上街頭,從民兵手中奪回市政主導權。
這數千名鋼鐵廠與礦場工人,來自烏克蘭首富阿克梅托夫(Rinat Akhmetov)旗下的企業,包括規模龐大的伊利契鋼鐵廠(Ilyich Iron and Steel Works)與亞速鋼鐵廠(Azovstal Iron and Steel Works),伊利契廠總經理辛成科(Yuri Zinchenko)親自領軍,每6名工人搭配2名警察,巡邏市區各地,拆除民兵設置的路障。
一位鋼鐵工人高洛夫(Aleksei Gorlov)說:「我們必須恢復城市的秩序。人們自動自發組織起來,當時局動盪,這麼做才有用。」其他工人也堅稱他們只想恢復秩序,無意涉足政治。高洛夫透露,未來碼頭工人可能也會加入他們的行列。
除了馬里烏波爾,烏東至少還有4個城市的工人走上街頭,與親俄派民兵分庭抗禮,其中包括大城頓內次克(Donetsk),有可能會動搖親俄派的勢力。過去幾星期,烏東各地民兵與政府軍頻頻爆發流血衝突。馬里烏波爾9日有一批警察投靠親俄派,與政府的國民衛隊交火,造成7人死亡。
烏東親俄派試圖藉由建立「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先脫離烏克蘭,再加入俄羅斯聯邦。然而原本力挺親俄派的俄羅斯總統普京,上星期宣布從烏俄邊境撤離4萬大軍,要求親俄派暫緩公投,表明支持5月25日的烏克蘭總統選舉,這些舉動都讓烏東親俄派陷入進退失據的窘境。
阿克梅托夫的Metinvest與DTEK冶金礦業公司在烏克蘭東部總共僱用約28萬名勞工,是任何一方都不敢小覷的力量,過去積極參與政治運動。然而在烏克蘭最近一波親俄派對抗中央的動亂中,阿克梅托夫與其集團先前並未明確表態。
《紐約時報》分析,或許正因為克里姆林宮立場轉變,向來親俄的阿克梅托夫才會挺身而出,支持基輔中央政府,並策動員工展開行動。阿克梅托夫的親信透露,他深信「獨立」將為東部帶來災難,重創烏東重工業出口歐洲的市場,他的工人首當其衝。
Metinvest總經理瑞岑科夫(Yuri Ryzhenkov)表示,廠方主管一直為員工灌輸觀念:「對你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鋼鐵廠,有鋼鐵廠才有工作、才有薪水、才有安穩的家庭生活。」他還說巡邏行動開始後不久,親俄派民兵曾經上門質問,態度惡劣,然而這項行動很受市民歡迎,後來民兵也只能知難而退,不敢攻擊無武裝的民兵。
《紐約時報》引述Metinvest主管的說法報導,已經有1萬8000名鋼鐵工人志願上街巡邏,未來他們會穿上專屬制服,以臂章標明「人民志願巡邏團」。此一模式如果成功,未來將「推廣」到烏東其他城市。
位於亞速海北岸馬里烏波爾,46萬人口之中多達5萬人受僱於鋼鐵工業,幾乎每一個家庭都與鋼鐵工業有關連。當地雖然鄰近俄羅斯,俄裔佔人口比例也高達44.4%,但俄羅斯本身是鋼鐵出口國,因此當地鋼鐵工業最重要的出口市場自然是歐洲。
阿克梅托夫日前針對「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發表公開聲明:「全世界沒有人會承認它。我們的經濟架構在於煤礦、工業、冶金、能源、機械、化學和農業,所有的企業都與這些部門緊密相關。我們會遭到嚴厲制裁,我們的產品會銷路斷絕,我們會無法生產。這意味著工廠停工,這意味著勞工失業,這意味著貧窮。」
馬里烏波爾的鋼鐵工人雕像(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