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美國選民的想法也在遭受攻擊。過去一百多年來,外國情報單位的確曾多次在大選前試圖改變美國選民的想法。二○一六年,俄國依然想達成同一目的,只是這次用的是新的招數:將竊得的電子郵件公布,同時還在社群網路平台上帶風向。
美國當下能做的就是要控制住這些威脅。首先,被不知來源盜走文件並將之外流這類的事件,是不可能停止的。選戰陣營中員工可能會成為駭客攻擊的對象,他們被竊走的文件則可能會流進社群媒體,而報社媒體則會決定要公開哪些文件。當筆者問一些美國的政治記者,如果將來大選又有透過維基解密洩露竊來文件的話,他們是否會加以報導,他們的答案一致都是:當然會。《華盛頓郵報》駐白宮首席特派員菲利普・洛克就說:「只要有新聞價值,就一定會被報導。」
在一個數位化的民主國家,把公眾人物的私生活公開非常容易,但卻讓人很不自在。沒有人知道駭客下一個要找上誰,是Instagram的帳號、網上瀏覽的歷史,或是私人簡訊。即使如此,未來再有類似的事件,其傷害性是可以降低的。二○一六年時,新聞記者都專注在報導波德斯塔、民主黨全國會議電子郵件的內容,卻不去報導外流這些文件的可能來源。但其實,反過來可能更有新聞價值。《紐約時報》駐白宮的首席特派員彼得・貝克就說:「大家既然已經有過去的經驗,因此對於東西的來源可能會更在意,這可能會在將來成為大家比較有興趣的焦點,不像以前。」另外政府也可以幫忙,儘快發表聲明,確認背後主使文件外流的首腦是誰。加快追查真兇,有助於讓報導品質提升,也讓選民更能明智地審視竊來的文件。
另外,選民也應該學著不要那麼好騙,被媒體報導牽著走。二○一七年,法國就發生一件事,與俄國情報單位有牽連的駭客,公開了從法國總統候選人伊曼紐・馬克宏(Emmanuel Macron)競選陣營竊來的電子郵件,當時他的競選對手是極右派的瑪琳・勒・朋(Marine Le Pen)。該文件被貼上網的時間就選在大選前夕,但是整個法國卻全都沒人關注,部份原因在於法國大選規定,選前媒體不得再報導選舉相關情事,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馬克宏陣營指控這些文件是偽造的,另外的原因則是因為法國的政治人物、記者和人民已經見識過美國二○一六年大選的情形,不想再重蹈美國覆轍。前美國駐俄羅斯大使威廉・柏恩斯(William J・Burns)就說:「你看看法國人,他們也不用去恫嚇俄國、要對方停止干預,但也沒被人弄亂腳步或是受到影響。」美國的媒體氣候很獨特,這是真的。但是法國人整體態度,將外國干擾勢力視為對他們的挑釁,而不當成茶餘飯後八卦的題材,才是健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