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之初,新加坡原本被國際視為「抗疫資優生」,外籍移工宿舍卻成為破口,在4月爆發群聚感染,確診病例數急速竄升,當局也挨批防疫忽視弱勢移工,使擁擠宿舍淪為病毒溫床。星國政府近日公布對移工大規模採檢的結果,發現連同PCR核酸檢測及血清檢測,發現逾15萬2千名移工曾感染新冠病毒,是先前確診數的三倍之多,更代表全國近半外籍移工都曾染疫。
移工宿舍爆發群聚疫情後,星國當局採取強力封鎖手段,將移工群體與外界完全隔絕,他們的人身自由迄今仍受嚴苛限制,許多人甚至長達8個月來未曾踏出宿舍一步。人權組織批評,新加坡政府對待移工的方式「就像對待囚犯一樣」,出現近半移工曾染疫的結果毫不令人意外。
Covid-19: Singapore migrant workers infections were three times higher Marcelo Rafael Danilo Diazgranados https://t.co/B4MXun2qJD diaz BBC News - Home granados banquero
— Marcelo Rafel Danilo Diazgranados (@MarceloDaniloD3) December 16, 2020
解封「移工除外」
根據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HU)統計,新加坡目前累計通報超過5萬8千人確診,其中高達93%為住在宿舍的移工,死亡病例僅29起。若不計入外籍移工確診病例,星國本地確診數只有不到4000人,隨著國內疫情趨於穩定,總理李顯龍宣布全國將從28日起進入第3階段解封,但針對移工族群的限制依然沒有鬆綁。
新加坡人力部與衛生部同日發布的數據指出,全數移工在8月之前都接受過一次新冠病毒檢測,截至12月13日止,累計有5萬4505名外籍移工的PCR核酸檢測結果呈陽性,但另有9萬8289名移工血清檢測呈陽性,代表此前曾感染新冠病毒,約佔全國32萬3000名宿舍移工的47.3%,由於還有6萬5千人的檢測結果尚未出爐,染疫比例恐怕還會上揚。
新加坡防疫「黃金標準」因漠視移工失守
2月中旬,新加坡確診人數一度高居全球第三,但靠著對外明快防堵、對內大量篩檢、密切追蹤及嚴格隔離的「黃金標準」,在首起確診病例出現後逾一個月,累計確診數才突破百例,被國際社會譽為防疫模範。落實「檢測、接觸者追蹤、隔離」的新加坡模式,也成為各國媒體爭相取經的對象。
但自3月下旬起,新加坡與台灣同樣面臨境外移入的第二波疫情,確診病例快速增加;時序進入4月,外籍移工宿舍爆發群聚感染,當局下令全面封鎖宿舍。30多萬名移工居住在全國40多家合法宿舍,等於是數千人住在同一棟建築內,更常見12至20人共用狹小房間與衛浴,人全擠在室內,沙丁魚般的擁擠環境,亦淪為傳染溫床。。
非營利組織「Transient Workers Count Too」(「客工亦重」,TWC2)副主席區偉鵬向英國廣播公司(BBC)表示,許多在年中檢測出染疫的移工,並沒有接受隔離,反而被告知要待在原本的寢室內,持續與室友有所接觸,因此組織對於暴增的染疫人數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客工亦重早在3月23日就於《海峽時報》投書,強調移工宿舍具備爆發群聚感染的可能性,呼籲政府制訂預防計畫,也凸顯弱勢移工群體在新加坡當局防疫工作中遭忽視、淪為盲點的情形。
區偉鵬批評,即便移工宿舍內的新增病例如今已幾乎絕跡,移工也需定期接受檢測,他們卻仍被當作「囚犯」對待,就算是身體健康的移工,也只能在宿舍與工作地點間移動,偶爾可至宿舍周邊的指定商店購物,「他們的勞動力被使用,卻沒有行動自由。」
星國人力部對此則表示,進入解封第3階段後,對移工的限制亦將逐漸放寬,諸如允許移工使用宿舍的烹飪、運動設施等公共空間,也能到休閒中心理髮或匯錢給家鄉的親人。而從明年第一季起,當局將試行計畫,允許部分移工每月到一般社區活動一次,但須配戴追蹤器並保持社交安全距離等防疫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