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面對北韓一下射飛彈、一下核試爆,聯合國制裁也毫無效果,已經搞到無計可施。9月10日,美國NBC 電視台引述了白宮人士的話:「如果中國不加強對北韓施壓,南韓和日本即便開發核武器,美國也不會阻攔。」美國中情局(CIA)前北韓分析官甚至表示:「台灣核武也是可打的牌」。言下之意,美國不惜打出東北亞核武牌,逼迫中國解決北韓危機。
根據蓋洛普民調,南韓民眾有高達60%支持擁有核武,但文在寅仍堅持「朝鮮半島無核化」,表示「面對北韓核武威脅,我不認為南韓必須自行研發核武,或是重新部署戰術核武」,等於給美國潑了冷水。
反觀台灣,總統府回應顯得小心翼翼,只表示「未聽過此說法,也無任何相關計劃」,並未斬釘截鐵說不。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則表現強硬的態度,堅決反對任何人企圖利用任何藉口,將核武器引進到台灣。美國國防部前東亞事務官員丹麥克(Abraham Denmark)也反對把台灣拖下水,認為在台部署核武,並無助減輕中國對台壓力。
台灣對核武不置可否,意思可能是「不好說要,但不能說死」,畢竟核武是小國自保的終極武器,至少可讓大國動武前深思後果,日本和以色列對核武的回應也有點類似。同樣,金正恩顯然是看到伊拉克海珊(Saddam Hussein)和利比亞格達費(Mouammer al-Gathafi)相繼死在美國入侵,擔心自己淪為下個目標,才卯足全力想擁核自保。
台灣對核武感到尷尬,主因是曾一度努力追求,卻在將屆成功之際遭到美國阻止。1964年10月中國大陸核爆成功,蔣介石為求自保,下令中科院祕密研發核武。軍人出身的留美核工博士張憲義,從1967年就參與祕密計劃,他在1984年晉升核能研究所上校副所長,不料張竟被CIA吸收,1988年初叛逃美國。
美國隨即施壓台灣,要求終止核武計劃,但美國擔心參謀總長郝柏村掌握核武,於1月15日突然會同國際原子能總署(IAEA)到核研所突擊檢查,要求立即拆除設施,還將最關鍵的濃縮核原料運回美國,強行灌漿封閉核武實驗室。1988年7月2日,郝柏村在中正理工學院畢業典禮上,指責張憲義出賣國家。1998年郝出版回憶錄,還譴責張憲義是漢奸,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1988年台灣核武被美國拆除之後,到了1992年中國大陸將「台灣發展核武」納入武力犯台的七個時機之一。自此以後,台灣發展核武開始成為美中兩大國的共同禁忌,不管是國民黨或民進黨,都把核武排除在國防政策之外。
當年蔣經國之所以能夠祕密研發核武,主因是台灣陸續建立核一到核三電廠,長期以「發展核電」為掩護「研發核武」,連美國都到最後一刻,才因為收買台灣間諜查獲。對比之下,目前執政的民進黨,已經宣佈2025 年台灣邁向「非核家園」,連核電都要連根拔除,未來要發展核武顯然更加困難。
民進黨主張台獨,面對更加嚴峻的中國威脅,顯然需要自主核能作為能源,才能穩定基礎電力,也更需要核武作為終極武器,才能避免台灣被併吞。但矛盾的是,民進黨卻在能源上否定核電,在國防上否定核武,讓同樣想制衡中國威脅的日韓右翼,感到不可思議。民進黨不要核武,又堅持台獨,也難怪再度執政的民進黨,越來越向美國一面倒,畢竟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台灣該如何自我防衛。
*作者為立委。本文原刊《多維TW》月刊023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