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來整天與身障者們一起生活,有時必須清理拖了一整條走廊的大小便,精障者洗澡洗到一半衝出來、全身都是泡泡,另一半開的「公司」甚至必須讓她回中國老家借200萬來貼──這樣的生活,小茹姐10年來甘之如飴。
台北街頭賣東西的輪椅族背後,偶爾有一名協助推輪椅叫賣的「推賣者」陪伴,小茹姐是其中之一。10年前小茹姐從中國來台灣,認識創辦身障街賣者協會「巨輪合作社」的陳安宗,被他的理想打動,就這樣一起打拚了10年。
「宗哥說身障朋友『身殘志不殘』,他想集結更多台灣身障朋友讓他們能自力更生,那時候我因為這句話覺得,這男人真不錯啊,我就跟你一起走吧!真的很辛苦,但放棄掉這份工作就是放棄宗哥,到現在為止,我們挺開心。」
前夫在日本外遇、家庭破碎 她隻身來台成為輪椅叫賣者最堅強後盾
小茹姐來台灣之前,在中國也曾有個美滿家庭,和開店做生意的前夫養育2個孩子,但在前夫去日本經商、外遇後離婚了。因為心情不好想換個環境生活、給自己一個成長的經驗,小茹姐決定前往海峽彼端的國家──台灣。
從未工作過、國中學歷的小茹姐因緣際會下認識陳安宗,跟一些來台灣的外籍配偶一樣,成為守在輪椅族背後的推賣者,多少賺點錢:「很多人都是沒讀過書、沒認識一個人,來這邊大家都靠蠻力,遇到身障者賣東西我們合作,一人賺一點!」
有些人會質疑,為何街頭輪椅街賣者背後那個「好手好腳的人」不去找其他收入更高的工作?對此小茹姐解釋,是因為許多身障者剛加入協會時相當沒有自信,一個人上街根本不敢開口兜售,東西賣不出去、在外頭也危險,因此必須有個人在後面幫忙推一把,直到身障者能獨立適應街頭叫賣工作。
「新手膽子小,有時候被客人一瞪就不敢再賣了,也怕被客人罵。」推賣者的工作就是替輪椅族「壯膽」,也透過推銷技巧來多賣幾包,收入則是兩人均分:「我覺得不過份,我也幫忙賣、我走得半死,我們是合作在賣!」
被客人要求陪酒陪睡、全身濕透腳發炎 被拒絕100次仍能維持耀眼笑容
推輪椅的工作看似單純,但若自己親身走一回,就知道多辛苦了。每天都有走不完的路,小茹姐就從板橋走到永和樂華夜市過,「有一次進去海產店,客人問外面下雨嗎?我說沒有,是因為走到全都是汗!」長期走著站著也讓小茹姐產生足底筋膜炎的職業傷害,每次痛起來都直刺腦門,但仍必須咬牙去賣。
更累的,是客人的不友善甚至是惡意:「一開始去海產店碰到喝醉酒的客人,我們還被丟杯子!去卡啦OK賣被客人拉去陪酒,也有客人說你不要賣了、陪我回家睡覺啦,都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