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類線上批評很快被刪除。據《南華早報》報導,網易云平台上有關該視頻的7,000多條評論迅速減少到僅35條。政府還採取了先發製人的措施,以抑制對其更廣泛活動的負面反應。中國網信辦於4月開通了熱線,讓網民舉報其他「歪曲」黨的歷史或攻擊其領導的社交媒體用戶,並於5月聲稱已下令刪除了至少200萬個宣揚「歷史虛無主義」和「侮辱烈士」的貼文。
甚至在官方出版物中,承認中共過去錯誤的空間似乎也縮小了。新版的《中國共產黨簡史》是面向公眾的官方帳號,刪除了之前允許將大躍進飢荒視為「慘痛的歷史教訓」和毛澤東在文革中犯下的錯誤的說法。
實體限制補充了審查和宣傳措施。媒體報導稱,在北京進行了大規模的安全部署,以阻止和應對任何不可預見的事件,並且在周年紀念日前後的幾週內,一些已知的持不同政見者被強制「休假」到城外。據報導,自5月中旬以來,山東省的毛派分子也被拘留,這凸顯了中共甚至對那些可能在其意識形態陣營內提出異議的人也提高警惕。
什麼沒被提到
與這種權力展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黨的訊息和官方行動中隱含的不安全感。「聽黨話、感黨恩、跟黨走」之類的口號聽起來更像是父母要任性孩子服從的迫切而沮喪的要求,而不是真正自信和受人尊敬的執政黨的勝利歡呼。
同樣,在國際領域,習近平和其他高層官員最近的講話呼籲進行更大的創新,以更有效地接觸全球受眾——包括通過看似無關的影響者傳遞親北京訊息來混淆親北京訊息的來源。這些表明,儘管在面向外國的宣傳上花費了數十億美元,但中國官方媒體缺乏可信度。習近平關於黨的宣傳人員應該讓中國和中共看起來更「可愛」的宣言,也凸顯了該政權迄今為止強硬風格的局限性,以及它未能通過「軟實力」吸引和說服來培養出真正的好感。
中共宣傳機構面臨的根本問題是,中共黨史的現實遠比領導人願意承認的要糟糕得多。它包括在毛澤東時代導致數千萬中國人喪生的災難性政策,以及對學生示威者、人權律師、藏人、維吾爾人、基督徒和法輪功信眾的更多當代鎮壓——更不用說因腐敗、愚笨的發展模式、人口控制和像目前正在進行的令人思想麻木的政治運動而受害者的日常遭受的虐待和侮辱。
中共的國慶恰逢1997年香港從英國移交給中國的周年紀念日,這令人痛心地提醒人們,中共在24年的時間裡未能贏得香港人的「民心」。相反,通過執行新的《國家安全法》,它採取了鐵腕手段來摧毀香港的政治權利和言論自由。
習近平和中共領導層其有害政策拒絕更弦易轍,這削弱了他們在數量龐大的(如果說是保持沈默的)處於觀望狀態中的國內民眾和許多國外人士眼中的合法性。他們只是在變本加厲地採用強制手段,用空洞的口號充斥信息空間,並花錢採用新的方式來擴大黨對其歷史什麼可以說和不可以說的控制。
隨著中共進入其第二個百年,只有時間才能證明這種頑固不化是會保證該黨的政治生存,還是會播下其最終滅亡的種子。
薩拉.庫克(Sarah Cook)是自由之家中國、香港和台灣問題研究總監,兼《中國媒體快報》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