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喬專文:戲中壁X—島嶼壓殺記憶的共同召喚

2021-08-15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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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中壁X》讓當代劇作者,以X身分和劇中腳色辯詰的鋪陳,與其說是一種戲劇美學的表現,倒不如說是:在轉型正義為風潮的風向中,重新探索戰後左翼戲劇先行者,如何與當代民眾戲劇對話的一種入徑。圖為戲中壁劇照。(郭盈秀攝)

《戲中壁X》讓當代劇作者,以X身分和劇中腳色辯詰的鋪陳,與其說是一種戲劇美學的表現,倒不如說是:在轉型正義為風潮的風向中,重新探索戰後左翼戲劇先行者,如何與當代民眾戲劇對話的一種入徑。圖為戲中壁劇照。(郭盈秀攝)

「差事劇團」推出《戲中壁X》一劇,將於9月在台北「華山烏梅劇院」與「台中國家歌劇院」小劇場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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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齣戲中,一位當代劇作家X在寫作相關白色恐怖時期的一齣戲時,以《戲中壁X》來鋪陳《壁》這齣戲在2.28 前夕的演出,如何遭禁演的厄運;因此。在稱作《戲中壁X》這齣戲中,記憶將以當下的情境與面貌,透過劇中腳色跳出劇情,而與劇作家產生持續的對話與辯詰。

國共內戰延伸入台的左右翼鬥爭

最早,1990年代初期。經由《人間雜誌》於1988年左右的爬梳,初識了被當代刻意壓殺掩埋的劇作家簡國賢。若從,台灣殖民地歷史回溯,簡國賢與宋非我、林摶秋都是日據中末期,隨著當年安那其主義(無政府主義)戲劇人張維賢 ,從日本築地小劇場返台後,開展現代演劇事業的核心人物。

戰後,1946年,時局轉換,島嶼內部潛藏著由國共內戰延伸入台的左右翼鬥爭;在這樣的氛圍下,原本深具無政府主義色彩的劇場人簡國賢,在安那其的影響下深化進入地下黨人的脈絡,以深刻描寫貧富差距、貪腐官僚與投機商人,如何壓迫貧困工農的

劇碼:《壁》。在當時,即刻引爆社會文化界的高度關切;各種評論,如雨後春筍般在報章問世。

戲中璧海報。(作者提供)
戲中璧海報。(作者提供)

若說要問:在怎樣的世代,戲劇介入了現實並改造了現實呢?唯有《壁》一劇堪稱典範。或許,就如左翼劇作家 B. Brecht 布萊希特 所言:戲劇像一把敲碎現實的榔頭一般,在當時帶來劇烈的影響與轟動。也引發當局的高度關切,很快地,《壁》就碰壁了!遭到禁演的厄運。

想要以戲劇解決現實矛盾的劇作家

當時,評論界認為簡國賢的這齣戲太過悲觀。劇作家卻這樣回覆:「只有現實的矛盾能解決,《壁》的問題始能解決吧。」他的工作夥伴,也是本戲的導演宋非我卻答以:「只要一直存續這種矛盾的社會制度,像劇中工人許乞食這樣的犧牲者就不能絕後。」他認為:這是簡國賢編寫這劇本的底線。

其實,更為值得關切的是:想要以戲劇解決現實矛盾的劇作家,這時已悄悄步入地下黨人的革命道途。意圖以參與變革行動推翻貪腐政權;他提著皮箱換裝為生意人、佯稱出門賣筆,投入的卻是革命者流亡的道途。

這時,風聲鶴唳下,導演宋非我在基隆碼頭登上貨輪,輾轉由東京轉入上海;劇作家的妻子,則在情治單位的跟監與脅迫下,將那部原本要暗地銷毀的劇本《壁》,偷偷留藏起來,保存30多年後,才又重新出土。一頁戰後左翼戲劇史,因為《壁》的重新出土問世,而在冷戰/戒嚴的嚴峻肅殺下,被危殆地保存了下來!

2020年,差事劇團推出的《戲中壁》一劇,在這樣的書寫下,將《壁》這齣戲被保存下來的故事,以戲劇性情節的鋪陳,在山城戶劇場登場;因此,堪稱戲中有《壁》;《壁》的背後,有創作者的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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