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在破產的邊緣,寮國向中國出售了一項重要資產,以6億美元的價格交出部分能源網絡,以尋求中國債權人的債務減免。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鐵路開始運營之前。
寮國鐵路遠不是中國國有銀行資助的唯一風險計畫——然而,AidData 表示,中國仍然是許多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的首選融資方。
「平均而言,中國的國際發展融資承諾每年約為850億美元。相比之下,美國每年花費約370億美元來支持全球發展」,帕克斯說。
AidData 說,中國在發展融資方面遠遠超過所有其他國家,但北京達到這一水平的方式「非同尋常」。
在過去,西方國家在將非洲國家拖入債務方面尤其有罪。但中國的貸款方式不同:它不是通過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撥款或貸款來資助計畫,而是幾乎所有的錢都以國家銀行貸款的形式發放。
但,這種貸款並沒有顯示在政府債務的官方帳戶中。這是因為在中國國有銀行達成的許多交易中,中央政府機構並沒有被提及,這些交易不在政府的資產負債表上,而是被「保密條款」所掩蓋。因此,這些「閉門造車」的條款,可能使政府無法去凖確判斷它們帶來的後果。
AidData統計,漏報的債務高達3850億美元。
許多中國的國家發展貸款還要求不尋常的抵押品形式。越來越多的中國貸款似乎要求借款人承諾通過出售自然資源來交易現金借貸。
例如,與委內瑞拉的一項交易要求委內瑞拉的借款人將出售石油所得的外匯直接存入由中國控制的銀行帳戶。如果不償還債務,中國貸款人可以立即提取帳戶中的現金。
「這真的是種賺錢之道,他們向借款人發出信號:『我們是這裏的大老闆』,」帕克斯解釋。
「他們的信息是:『你將在償還其他人錢之前先償還我們,因為我們是唯一要求獲得這一珍貴財產的人』....這些都是非常貧窮的國家的收入,包含美元和歐元,鎖在一個由外國勢力控制的離岸帳戶中。」
「中國是不是很聰明?」美國喬治城大學法學教授安娜·格爾彭(Anna Gelpern)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因此,她在2021年初參與了AidData的一項研究,研究中國的發展貸款合約。
「我認為我們的結論是,他們在這些合約中表現得很強,很成熟。他們在很大程度上保護了自己的利益。」
但是,格爾彭教授補充說,但國家可能是不好處理的借款人,如果他們無法償還債務,期望他們交出港口這樣的實物資產是不現實的。
競爭者挑戰中國?
中國可能很快就會面臨一些國際借貸競爭。在6月份的七國集團會議上,美國及其盟友宣佈七國集團通過了與中國影響力相抗衡的支出計劃,承諾為全球基礎設施計畫提供資金,而這些計畫在財政和環境上是可持續的。
然而,這個計劃可能只是出現得太晚了。
美智庫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高級研究員、前美國財政部駐中國代表杜大偉(David Dollar)告訴BBC:「我懷疑西方的舉措能否對中國的計劃產生很大的影響」
「[這些新舉措]不會有足夠的真金白銀來解決發展中世界的大規模基礎設施需求。而且,與西方官方金融家的合作是官僚主義的,因此會有長期的拖延。」
AidData的研究也發現,一帶一路計畫正面臨著自己的問題。與其他中國的發展交易相比,其計畫更可能與腐敗、勞工人權醜聞或環境問題相關。
研究人員說,為了讓一帶一路運作,北京別無選擇,只能解決借款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