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樂壇流浪漢的代表非陳昇莫屬。他可說是特異獨行,連舉辦個演出也愛上山下海,從九份、武嶺到綠島等地,都曾開過大型個唱。此人如同當年首張專輯的經典文案:「如果你們認為我有一點怪,那是因為我太真實。」的確,常有點走調的嗓音,不加修飾地透露出真實性情。
所以,相信陳昇一定也從漫長的旅途之中,獲得不少創作靈感。很多歌曲充滿著強烈的視覺意象,例如早期搖滾風格的〈十七號省道〉,宛若浮現出台灣西部濱海公路的遼闊畫面,並夾帶流浪時的無處心境。
《My Destiny》是《一朝醒來是歌星》自傳所贈送的專輯,收錄〈關於男人〉、〈南風〉、〈二十歲的眼淚〉及〈老嬉皮〉等歌曲的現場版本,陳昇重新詮釋這些經典作品,比起專輯原版可說更有血有肉。
甚至,歌曲之間偶爾來個感性自白,關於〈老嬉皮〉:「今天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會變成明天甜甜的、小小的回憶,所以我們都不吝於努力的製造,所有喜怒哀樂的記憶……這首歌是在紐約發生的……」彼時,陳昇大約四十多歲,對於人生應該還是充滿質疑,態度不像現在如此豁達,當下唱起這些三十歲的創作,我想是最有味道的時候,畢竟那也是許多人生命之中最困惑的階段,陳昇選擇用歌聲宣洩出不安情緒。
(圖片取自欣傳媒)
陳昇的聲音,讓當時缺席現場的我們也進入了那個空間,不論你是坐在往南部的客運,或是在城市的巷弄間遊蕩,最後都將會發現,原來我們都只是這塊土地的「異鄉人」,只能沉浸於短暫的藝術歡愉,他說:「音樂是記憶的槌子,手上沒有幾把這種槌子的人真可憐。」
但,如果聽膩了那些「恨情歌」的人,其實也可以換換口味,陳昇近年依然多產,關懷的重心也逐漸轉移,風格也受到中國新民謠的影響,他將《麗江的春天》、《家在北極村》及《延安的秋天》,合稱為「流浪日記三部曲」,找來歌手左小詛咒、周雲蓬合作,光是〈滾滾遼河〉、〈馬家溝戀曲〉這些歌曲名稱就充滿想像,彷彿搭上一班開往加格達奇的末班車。
如同專輯名稱,命運確實愛捉弄人。
1966年7月,巴布狄倫(Bob Dylan)推出《金髮美女》(Blonde on Blonde)後,發生摩托車事故。2002年6月,《My Destiny》發行不到兩天,陳昇也出了一場意外,讓他休養了好一陣子,右手受到嚴重受傷,甚至影響到彈吉他這回事。因此《My Destiny》可說是陳昇的《金髮美女》作品,保留了當時的某種純真,三年後推出的《魚說》似乎又是他另一個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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