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資本 壓制極左
雖然這兩起事情發生的時間很接近,前者出現在今年初,後者發生於去歲末,但它們本身沒有任何關聯性,要是在正常狀況下,本不應把它們放在一塊論述的。然而,恰恰是中國的政治環境太不正常,於是看似不相關的兩起事情就具有了某種「聯想」價值。可以把對顧雛軍的國家賠償看作對民營企業家和資本的某種討好或妥協,之所以要照顧資本的情緒,當然是整個大的經濟環境不好,再加上要開二十大,經濟不能太難看,於是在去年打壓資本後,要安撫一番資本,免得資本家「躺平」,經濟徹底失去動力。
對資本的某種討好或妥協邏輯上意味著對極左勢力要壓制,因為現實中資本和極左是一對矛盾體,前者是後者的聲討對象,故要安撫資本驚恐的心,在輿論上就應先殺殺極左的戾氣,制止他們攻擊資本。
司馬南等人對聯想和柳傳志的圍攻到去年底接近尾聲,是否從河南地方法院對上述五位「紅色文化會」的青年判刑中嗅到某種風向的轉變,不得而知,但當局對資本的轉向確實有跡可循。雖然經濟工作會議仍強調對資本的監管,防止資本「野蠻生長」,然而實際上從各經濟部門的工作安排看,鼓勵資本躍然欲出。對去年整治平台經濟,打壓教培行業以及提出共同富裕的系列舉措,當局也不時澄清這不是在打壓資本,劫富濟貧,而只是規範資本,讓資本獲得更好發展的空間。最重要的還是為習奠定歷史地位的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出台的第三個歷史決議,沒有像此前很多人擔憂的那樣要否定鄧小平和改革,對中共兩段重要歷史即前後30年,實際秉持的仍是互不否定。
這對資本意味著什麼?否定改革必定要否定資本,因為資本是隨改革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發展起來的。反之亦然。而否定改革同時否定資本正是極左的目標和使命。中共的第三份歷史決議肯定改革開放是決定中國命運的關鍵一招,沒有非鄧,也就不可以在整體上否定資本,這就說明當局今後要繼續容忍資本,不管它有多少「原罪」和腐敗。事實上,即使習想否定資本,也無法做到。因為離開資本,中共的統治岌岌可危。就資本支撐中共的統治而言,它實際起著支柱作用,是當局的盟友。
但資本和極左則是天生的死敵。後者把資本看成剝削和壓榨勞動人民的階級敵人,它存在的使命,就是要打倒和推翻資本,對中共和資本的勾連,極左勢力是非常不滿的。在此意義上,極左反而站在中共的對立面。由於極左反對資本,現實中也就常常出現極左和地方當局的對立。
共產黨的正統理論強調其階級基礎為包括極左派在內的勞工大眾,雖然習近平一定程度回歸了中共的正統,高喊初心和使命,但是,改革後的中共早已不是勞工大眾的保護者,當極左的反資本行動觸及中共利益,被當局認為影響大局和社會穩定,往往成為當局打擊的對象。當局雖然會為了某種政治目的而利用極左,包括暗示或鼓動極左攻擊資本,如果有必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