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抓到,他們會逼你說:這一切都是謊言!」最後一批戰地記者躲過俄軍追捕,逃出圍城馬里烏波爾

2022-03-23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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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留守的切爾諾夫認為,俄軍全面封鎖訊息有2種目的:「製造混亂」和「逃避罪責」。他進一步指出,一旦切斷所有訊息來源,缺乏溝通與連結,人們會開始感到恐慌和混亂,整個城市便容易陷落。此外,俄軍只要全面封鎖馬里烏波爾的消息,外界就不會知道這裡有被炸爛的建築物、有垂死的兒童,俄軍便能為所欲為,甚至逃避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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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夫對此表示:「在此之前,我從未覺得打破沉默是如此地重要......但如果沒有我們(的報導),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冒著巨大風險,不惜遭俄羅斯當局追捕,也要讓世界看見這裡的慘況。」

2022年2月27日,一名烏克蘭女童死於戰火之中。(AP)
2022年2月27日,一名烏克蘭女童死於戰火之中。(AP)
2022年3月12日,烏克蘭東部馬里烏波里居民在臨時的防空洞中避難。(AP)
2022年3月12日,烏克蘭東部馬里烏波里居民在臨時的防空洞中避難。(AP)

在斷垣殘壁中尋找訊號

切爾諾夫指出,當地醫生曾懇求他們拍攝那些抱著親人屍體的民眾,並把僅剩的發電機借給他們充電,只希望切爾諾夫能將這座城市的慘況公諸於世。他表示,衛星電話是他們當時和外界聯繫的唯一方式,而為了尋找僅存的訊號上傳照片和影片,他們有時蹲在雜貨店旁的樓梯,有時倚靠在醫院7樓的窗台邊,有時甚至蜷縮在被炸彈轟炸過的廢墟旁。

3月9日,俄軍炸毀當地一間婦幼醫院,建築物冒出陣陣黑煙,救難人員從廢墟中救出多位受傷孕婦。當時,切爾諾夫和夥伴的設備電池皆耗盡,無法上傳任何影像。一位警官聽聞便將其帶往方便充電和上網的地方,並對他們說:「這些報導將改變戰爭的局勢。」在黑暗的空間裡,切爾諾夫將三台手機排成一列,並把影片檔案拆分成三部分,以加快上傳速度,而被指派護送他們的軍官則在旁耐心等候。

在那幾天裡,當地居民不停地詢問切爾諾夫「戰爭何時會結束」,但他實在無法回答。他也表示,當地每一天都有傳言說烏克蘭軍隊準備突圍,但一天天過去,還是沒有人來,只有俄軍不斷地喊著:「馬里烏波爾已經被包圍,快交出你的武器。」

2022年3月11日,一位烏克蘭婦女坐在醫院走廊哭泣,其丈夫不幸死於戰火之中。(AP)
2022年3月11日,一位烏克蘭婦女坐在醫院走廊哭泣,其丈夫不幸死於戰火之中。(AP)

幾天過後,切爾諾夫等人和一個烏克蘭家庭共乘一輛車,沿途駛過15個俄軍檢查哨,並在第16個檢查哨聽見烏克蘭語。當時,坐在前座的烏克蘭媽媽哭了出來,切爾諾夫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解脫:「我們逃出來了。」

但同時他心裡也想著:「我們前一秒還是馬里烏波爾的最後一批記者,但現在那裡一位記者都不剩了。」20日烏克蘭政府表示,俄軍又轟炸了馬里烏波爾一間400人的藝術學校。切爾諾夫悵然地表示:「我們再也回不去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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