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變化使北極圈的地緣政治發生了改變。極地氣溫已升高至40年來最高點,這帶來一系列複雜的生態變化的同時,也讓原先被冰川阻擋的航運線路得以開通,同時給一些北極圈國家帶來了礦業和農業的發展機遇。而隨之而來的,是中國的投資熱情。
一些專家認為,中國在格陵蘭等地的投資將改變北極圈以北約為主導的政治現狀。
冰雪消融的北極圈
去年12月,一艘從韓國出發的貨輪在沒有破冰船的情況下,駛過北極圈內的北海抵達俄羅斯,裝滿液態天然氣後運往法國,全程大約1萬4千公里。
而在以往的冬天如果沒有破冰船的幫助,貨輪只能放棄北極圈,繞道南方的蘇伊士運河,多走近約1.5倍的路程。
2016年底到2017年4月,北極經歷了40年來最暖的冬天。冰雪的消融給北極圈打開了新的航道,也給極地國家的農業和礦業帶來了新的機遇。
一些專家表示,儘管短期而言冰雪會消融會給極地帶來商機,但極地貨運遭遇船難、原油洩漏等意外的風險也很高,而且極地圈脆弱的生態系統能否消受現代農業和礦業的影響也難以判斷。
不過這些風險並未阻止國際勢力對極地的野心。中國在2013年成為北極理事會的觀察國,並於今年1月正式發布了首部《北極政策》白皮書,成為北極博弈的局中國。
中國野心:冰上絲路
中國的《北極政策》白皮書中寫明,中國在地緣上是「近北極國家」。
中國在過去幾年里中國對北極圈國家和地區的投資也呈上升趨勢,特別是對冰島和格陵蘭。最新數據顯示,來自中國的直接投資佔格陵蘭GDP的11.6%,佔冰島GDP的5.7%。
中國企業在格陵蘭開發稀土、鈾、鋅等資源,還在該島上修建科研基地和衛星站。
格陵蘭原屬於丹麥王國內的自治國,2009年後內政獨立,但外交、國防和財政事務仍由丹麥代理。
丹麥是北約的成員國,也是歐盟成員國,但格陵蘭並不屬於這兩個框架。
研究機構海洋分析中心(Center for Naval Analyses)的法務負責人馬克·羅森(Mark E. Rosen)表示,一些專家擔心中國對格陵蘭的投資將使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島在政治上倒向中國,從而削弱美國和歐盟在北極圈的影響力。
此外,中國的《北極政策》白皮書中寫道,依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國擁有在北冰洋開採資源與航行、飛越等權利。
但有人擔心,如果今後在極地因為航行和投資與其它國家發生糾紛,中國將如何應對?極地國家又將如何在國際法的框架內維護自己的權益?
大部分極地國家都不是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締約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法學院講師馬克·內維特(Mark Nevitt)表示,這使得這些國家難以用國際法保護自己。
中國的《北極政策》強調,中國致力於與國際社會一道共同維護北極的和平、穩定與可持續發展。但同時,中國在南中國海填海造島、建造軍事設施等行為也受到一些學者和國際組織的批評,認為中國此舉違反了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未來在極地的航行和投資,中國是否會遵守這份公約也是外界擔心的問題。
內維特說:「我們知道的是,氣候變化將重塑極地的地緣政治,但具體如何重塑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