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主義加上槍枝泛濫,往往是美國社會最致命的組合。14日,1名狂熱白人至上主義者身著軍裝、手持步槍,闖入紐約州第二大城布法羅(水牛城)一家超市大開殺戒,造成至少10人死亡、3人受傷,死傷者大部分是黑人。男子還以頭盔式攝影機紀錄自己的屠殺過程,並做網路直播。
這是今年迄今美國最嚴重的大規模槍擊案,13位死傷者有11位是黑人,當局已將這場慘案定調為「種族主義引發的暴力極端事件」。凶嫌詹德隆(Payton Gendron)現年18歲,家住距離布法羅(Buffalo)約320公里的康克林(Conklin),犯案後當場向警方投降,但在稍後的法院提訊過程中拒絕認罪。
凶嫌並在網路發布一篇「宣言」說明作案動機,其中充斥著極右派種族歧視、反移民觀點,並聲稱「美國白種人即將被有色人種取代」,他還坦承自己之所以長途開車專程犯案,就是要找一個黑人比較多的社區。
11日下午2時30分左右,凶嫌來到「頂尖友善超市(Tops Friendly Market)」,朝著黑人顧客與員工開槍,並在影音串流平台「Twitch」直播,但約2分鐘之後就被平台業者切斷。伊利郡(Erie County)警長賈西亞(John Garcia)直指,這是一樁不折不扣的種族主義仇恨犯罪。
紐約州州長霍楚爾(Kathy Hochul)表示:「我誠摯希望這名對一個無辜社區犯下仇恨犯罪的白人至上主義者(supremacist),餘生都在監牢中渡過;也希望上天在他死後幫助他。」紐約州自1963年之後就不再判處與執行死刑。
凶嫌當天一下車就開殺戒,在超市外擊中4人,其中3人不治。他進入超市之後,一位從布法羅警察局退休的警衛朝他開槍,但擊中他的防彈背心。凶嫌槍殺那位警衛,繼續殺戮。警方趕到,凶嫌原本作勢要型槍自盡,但是被警員說服,跪下束手就擒。
布法羅市長布朗(Byron Brown)也是這家超市的常客,他說:「對任何一個社區而言,這都是最可怕的夢魘。我們傷痛,我們憤怒。我們與受害者家屬感受到的痛苦,根本無法形容。」布朗在2005年當選為布法羅第一位黑人市長。
住在超市附近的卡爾宏(Dominique Calhoun)當天下午開車來到停車場,準備帶兩個寶貝小女兒買冰淇淋,卻看到人們狂奔出來,尖叫不斷,她說:「死的可能是我。」
64歲的西蒙斯(Dorothy Simmons)平常每逢周六就會到超市採購食物,為星期天的晚餐做準備,這也是她與鄰里的傳統。不過14日這天她在公司加班,因此逃過一劫;她聽到消息時痛哭失聲:「那是我們的店!那是我們的店!」
白宮發言人尚皮耶(Karine Jean-Pierre)表示,拜登(Joe Biden)總統已聽取慘案簡報,持續關注,並與第一夫人一起為受害者及其親友祈禱。13日才上任的尚皮耶,是白宮歷史上第一位黑人發言人。
拜登稍後發布聲明表示:「任何本土恐怖主義(domestic terrorism),包括以惡劣白種人民族主義意識型態為名犯下的罪行,都與美國代表的一切完全背道而馳。仇恨不能有避風港。」
近年美國一再發生白人至上主義者犯下的本土恐怖攻擊事件。2015年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登(Charleston)一座基督教堂,白人槍手殺害9名黑人教友;2018年賓州匹茲堡(Pittsburgh)一座猶太教會堂,白人槍手殺害11名猶太裔;2019年德州艾爾帕索(El Paso)一座超市,白人槍手殺害23人,大部分是拉美裔。
不過,根據布法羅恐攻案凶嫌留下的「宣言」,對他「啟發」最大的事件應該是2019年3月15日發生在紐西蘭基督城(Christchurch)的清真寺恐攻案,51位穆斯林遇害,凶嫌同樣進行屠殺直播,同樣留下一份白人至上主義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