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封城已經快兩個月,至今未全面解封。
在這段時間,上海的兩千多萬民眾,經歷了種種酸甜苦辣——酸苦辣很多,而甜非常少。其中有少數不幸者,已經永遠不用經歷種種酸甜苦辣,也永遠不用關心上海是否解封——他們永遠變為了疫情統計數字。至於部分「苟活者」,也比以往更盼望離開這個曾給他們帶來希望的城市。
這樣的國際化大城市、中國的經濟中心,這段時間出現過一些亂象或可笑現象——比如居民排隊走出住宅社區到超市購物,比如因不讓開車於是用扁擔挑重物回家,等等。疫情期間,有些不普通的事,也是上海普通人需要經歷的。
上海人被疫情折騰得夠難受,被過度防疫折騰得更難受,但他們還不得不繼續被折騰。市長大人已經說了:開展掃樓、掃街、敲門行動,做到不漏一戶、不落一人。於是,「大白」強制入戶消毒等引發了外界廣泛關注。
放棄動態清零或「掩耳到零」
普通上海民眾要想不再被折騰,需待徹底擺脫封城時。但上海如何才能徹底擺脫封城?放棄動態清零防疫策略,其實是最快的途徑。但中央不允許,而上海地方官不敢放棄,或許也不願放棄。是否放棄動態清零,已經不僅是防疫問題,還是政治問題——尤其是與中共二十大召開相關聯的政治問題。
按照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所規定的中、高風險區解封標準(封控區域內連續14天無新增病例或無症狀感染者;區域內最後一名密切接觸者自末次暴露超過14天;等等),上海全面解封難度較高。而不放棄動態清零,意味不放棄該解封標準,也就意味上海距離解封還有一段時間。
除放棄動態清零外,對上海而言,「掩耳到零」也算比較快的解封辦法——即便仍有一些病例、無症狀感染者,將他們轉到特定地方隔離、控制起來,且不讓外界知道,這樣可以對外宣佈已經「清零」。如此一來,上海也可較快解封。
由於面臨經濟下行壓力,由於一些過度防疫亂象引發國際負面觀感,上海地方官員會想儘快結束疫情,這樣除強化過度防疫外,也有在局部地區採取「掩耳到零」的「動機」。不過,在中共二十大將要召開之時,面對疫情惡化(或真相暴露)會影響仕途的政治風險,對於採取「掩耳到零」策略,地方官員或會謹慎些。
過度防疫中的緩慢解封
目前看,上海一方面會繼續堅持「動態清零」與過度防疫,另一方面會緩慢解封,包括推進局部解封。地方官員也想給人以解封有望的印象,比如上海副市長曾宣稱,6月1日至6月中下旬,“全面實施疫情防控常態化管理,全面恢復全市正常生產生活秩序”。但在全面實施疫情防控常態化管理情況下,上海正常生產生活秩序真能全面恢復?兩者之間真不存在矛盾?對於相當部分上海市民而言,這種模糊的官話已經沒有多少公信力了——他們以前曾相信官方所說浦東在4月1日、浦西在4月5日解封。
若不真正改變防疫策略,上海想儘快全面恢復正常,目前看難度並不低。而上海不能全面恢復正常,對中國整個經濟(乃至相關國家、地區經濟)都有負面影響。上海的動態清零與過度防疫,其實還會在一定程度上引發中國的「去全球化」——中國以往曾批評川普搞「去全球化」。
*作者為歷史學博士,時評人,當代中國問題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