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定康被問到仍然在香港的港人應如何自處,他說香港人要準備好面對各種不同程度的轉變。
極權政府一瞬間崩潰,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彭定康在演講中表示,當極權政府崩潰,可能會是一瞬間的事。他提到一個英國官員朋友,在1989年到訪德國柏林,在當天一個小孩由東柏林逃到西柏林而被槍殺。那位官員的下屬跟他說,在他有生之年德國都不會有改變。但是彭定康繼續說:「在兩三個星期之內,我的朋友說,再沒有(冷)戰了,再沒有東柏林了,再沒有東德了,全部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彭定康講到他最喜愛的一本書是奧地利猶太裔作家褚威格(Stefan Zweig)的《昨日世界:一個歐洲人的回憶》(The World of Yesterday: Memoires of a European),書中講述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所見的歐洲恐怖景象,手稿在1942年二月交到出版商之後一日,他和妻子就自殺,因為他無法想像世界會復原到以往的美好日子。彭定康說,當時的人無法想像,人類會享受七十多年的和平和繁榮。
他說:「事情是會改變的。但要事情有所改變,要有一些勇敢的人站起來,捍衛美好、正確、良善的事。我們如何對待香港,會是一個例子,顯示我們有多願意爭取一個美好的世界。你們並沒有自己選擇這個位置,但我認為你們在這個討論的中心,去決定21世紀會是怎樣的。願榮光歸香港,願榮光歸香港人,你們造就了一個偉大的城市,而若果上帝允許,她有一日將會再次偉大和自由。」
7月1日演講有象徵意義
出席演講的香港作家潘東凱對美國之音說,彭定康近來不斷有簽書活動,而在7月1日的演講有其象徵意義。
他說:「這是香港主權移交的一天,是在唱對台戲,這是應該的。彭定康的想法我們很清楚,他也有所改變,最初他對一國兩制也是存疑的,現在現實發展到這個位置,我想很多事都是令人失望的。」
出席的觀眾亦包括來自中國大陸的陳先生。他說,見到彭定康當年曾對中國政府有所期望,但近年已經顯得相當失望。
他說:「大家都對這個政權沒有信心,都對前途很迷惘。我覺得不只是香港人,很多對整個亞洲關心的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中國有發展,不過她對國際秩序有很多新的挑戰,民主社會不能輕視中國可能對全世界的影響。」
在香港的郭先生對美國之音說,他生於1980年代初,在彭定康管治時是中學生,對他印像不太深。他有朋友在英國現場參與,而他自己就透過網上直播收看。
他說:「彭定康身為最後一個殖民地總督,對香港確有他深厚沉重的感情,而且堅持聲援香港對抗不公義。無疑英國對香港現狀該有十足的道義責任,但香港人在離散之中,也應該奮力自強,為接納我們的新社會努力貢獻。我不知道'可以越洋收看直播'這件事會不會有一天戛然終止,但正如彭定康所言,一日仍在香港,就要準備好面對各種轉變。」
新加坡國立大學歷史學博士、研究香港歷史的崔永健對美國之音說,見到在英國的香港人對彭定康的演講反應熱烈。
他說:「其中一個原因是彭定康年代確實是香港歷史上最自由開放,以及民主的年代,是空前絕後。因此香港人,包括來到這裡的新港僑很懷念他,對他很有感情,對他很有好感,也是非常正常的。」
崔永健說,彭定康演說的尾聲,說人們應該學習香港人在2019年的抗爭精神,是一個重要的訊息,表示西方要在俄烏戰爭中捍衛自由民主。
他說:「其實是否進一步顯示,俄國入侵烏克蘭之後,西方對中國、以至對香港的看法、甚至日後的方針都會有進一步的改變呢?這個需要大家密切去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