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看這段影片時說,那是她罕見的失控時刻。她說:「要是哭個沒完,就沒空治療傷患了。所以在戰爭期間,我當然會心硬一點。我不該表現出崩潰的樣子…哀悼可以留待日後再說。」
塔伊拉被俘後,在獄中聽說烏克蘭已經淪陷,國會和內閣解散,首都基輔被俄軍占領,政府官員全都逃之夭夭。她說:「很多人開始相信這些說法。見識過人是怎麼受到宣傳戰影響的嗎?大家開始絕望。而我不吃這套,因為我知道相信敵人是很蠢的事。」
戰俘們每天都被逼唱俄羅斯國歌,有時2次、3次,如果警衛不高興,甚至要唱20到30次。塔伊拉不喜歡俄國國歌,現在更是討厭,但她談起這件事時,還帶著幽默和不羈:「我覺得這也不錯,因為我一直想學唱歌,而突然間,我又有閒又有理由練習了。原來我還會唱歌。」
她被關在俄軍控制的頓內次克(Donetsk)地區,當地監獄守衛要她坦承殺害成人和小孩,接著指控她走私器官。她覺得這種指控既荒謬又侮辱人,她反問:「(說我)在戰場上搶奪器官。到底知不知道要動這種手術有多難?這是捏造的大謊言。」她什麼罪名也沒承認。
塔伊拉不願詳述戰俘在獄中的待遇,僅說她們沒有家人的消息,沒有牙刷,也幾乎沒水可清洗。她的健康狀況開始變差。
在她被俘期間,有人一度要她錄下一段聲稱自己過得很好、伙食可以、狀況也不錯的影片,這些都是謊話,但她覺得無傷大雅。錄完影片後,她得知自己或許可以成為換俘一員。
等了一段時間,塔伊拉終於獲釋,她與和她交換的那名俄羅斯戰俘擦身而過,儘管看不清對方的臉。
塔伊拉的丈夫浦沙諾夫(Vadim Puzanov)說,雖然被俘3個月,塔伊拉大致上沒什麼變,「或許會有長期後果,但她有很多計畫。她會繼續前進」。
塔伊拉的計畫包括恢復健康、參與明年的紀錄片拍攝工作,還有寫書。她說:「我打算集結關於被俘生活的資訊。該表現出什麼樣的行為?如何製造條件以便更容易忍受這段時間?會有什麼心理狀態?」
記者問她被俘時是否害怕死亡,她說,監獄守衛也常問到這個問題,她早就有答案了。
她當時對守衛說:「我不怕,因為我在神明面前心安理得。但你們是一定要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