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同於警告任何人都不要妄自對政策提出批評或懷疑,中國各地官員都注意到了。黃嚴忠說,中國地方官從上海學到的主要教訓是,即使只有最微小的潛在疫情風險,也要立刻採取更果斷的行動根除,加倍努力「清零」意味著恪遵黨的路線、展示對習近平的忠誠,也能防止在「二十大」召開前出現危及烏紗帽的大規模疫情。
黃嚴忠指出:「這導致他們更傾向採取嚴厲、極端、預先的措施,接下來的一個半月,我們將看到更多城市被封鎖。」無怪乎,最近中國各地當局對疫情展現「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的態度,例如只因幾個確診案例出現就大規模封鎖,廈門連魚蝦蟹等漁穫上岸時也要張嘴塞棉棒,接受篩檢。
給魚做核酸… pic.twitter.com/vsErMLRs9c
— 梨裟子(@risakokurihara) March 24, 2022
封控問題不斷,盤龍城爆發抗議
中國網路防火長城之內仍可搜到國外與疫情共存的生活狀況,當國外能自由旅行、參加音樂節狂歡,中國境內封城、定期排隊做核酸檢測的處境形成鮮明對比。
成都自1日將2100萬居民置於「靜態管理」之下,由於核酸檢測人數爆增,東軟集團開發的核酸系統屢次崩潰。網路流傳照片顯示,民眾冒著大太陽與風雨在篩檢站前排隊等待,穿著防護衣的工作人員將手機舉在空中,試圖接收信號。上千萬市民在風雨中苦候數小時,只收到東軟集團在上周末發布一份聲明,將系統問題歸咎於「網絡故障」。
太难了!成都贵阳核酸系统崩溃 居民雨中排队苦等
— 小婷 (@ttingxiao) September 4, 2022
9月2日晚,成都核酸检测系统突然崩溃,在雨中排队做核酸检测居民和核酸采样人员也近乎崩溃:没有核酸证明就无法出行。结果爆发了系统开发商和网络运营商之间的互怼大战。9月3日,贵阳核酸检测系统也突然崩溃,居民讥讽:一天一检成了一检一天。 pic.twitter.com/YeEDAjt2gK
4日,一位成都媽媽淚流滿面地錄下一段影片,說她病重的兒子在被強制隔離一周後錯失治療心臟病的關鍵時機。成都政府尚未對此做出回應,但這段影片已在社交媒體上瘋傳,廣大網友紛表憤怒和同情。
在輿論較不關注的中小型城市,也發生憾事。270萬人口的黑龍江省大慶市,上周傳出數百人確診後,主城區進入封控狀態。2日,一名27歲居民在網路上實名控訴稱,他懷孕的妻子因被拒絕就醫而流產。他在發文中悲憤罵道:「因為你的失職,讓我的孩子沒了,因為你的疏忽和不管不顧,差點要了我妻子的命,你還是人嗎?」大慶當局受到輿論撻伐,隔天聲明將徹查此案。
新疆部分城市進入封控狀態近一個月,快遞一度中斷,民眾難以購買必需品。當地網友在微博發文批評:「人在新疆連水果都見不到,肉也買不到,更不要提其他的物資了,女人買不到衛生巾,老人買不上藥,孕婦吃不上新鮮的東西。果農東西賣不出去只能看著爛掉。」
武汉盘龙城暴动。XX末年,政治腐败,天灾不断,疫病四起,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纷纷揭竿而起…… pic.twitter.com/YKO4a51ewT
— 方舟子 (@fangshimin) September 3, 2022
在2020年曾經歷3個月封鎖的城市武漢,盤龍城居民因為受不了自由受限、菜販坐地起價,而在上周末聚集示威抗議,怒吼「解封!解封!」要求當局立即解除為期一周的封鎖。大批武警和公安特警出動戒備,與民眾爆發衝突。
儘管2年前支持清零做法,但越來越多中國公眾受不了日常生活被干擾,經濟與生計受挫。不過黃嚴忠指出,目前為止,社會的不滿情緒對國家來說仍然在可控範圍內,「它還沒有達到臨界點,大多數人仍然信服政府對清零必要性的說法,因為中國人對新冠病毒及染疫的長期健康影響非常擔憂。」
黃嚴忠認為,「二十大」可能會帶來改變清零政策的可能性,但改變可能是漸進式的,預期防控上會有重大政策轉變可能不太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