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中斷讓示威抗議者難以跨城市與外界溝通交流,網路連線斷斷續續,通常深夜或上班時間會恢復,但接近傍晚時會遭到切斷,因為這是許多民眾聚集抗議的時間。莎羅表示:「我們早上醒來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抗議者說受傷的抗議者因為擔心可能會被逮捕,所以通常不願搭救護車或前往醫院,活動人士還懷疑政府線民試圖混進示威人群中。伊朗律師敦雅(Dunya)說自己是一群女權活動人士的其中一員,協助籌劃示威抗議行動,她向《美聯社》透露:「目前我們小組中幾乎所有女性都在監獄裡。」
《美聯社》採訪薩南達傑6名女性活動人士,她們說毆打、逮捕、使用實彈、網路中斷等鎮壓策略有時讓抗議動能難以持續,但抗議行動及其他公民不服從的表達方式仍然存在,例如商業罷工、司機向安全部隊按喇叭。莎羅向《美聯社》表示:「我向你保證,抗議活動還沒結束。人們很生氣,他們以我從未見過的方式向警方頂嘴。」
莎羅在充滿壓迫的制度下長大,擁有大學學位。她向《美聯社》表示,自己從沒想過會聽到公開反抗的言論,如今她也加入呼籲推翻伊朗伊斯蘭共和國(Islamic Republic of Iran)政府的抗議活動,高呼「獨裁者去死」!莎羅表示:「這裡的局勢緊繃多變,我們只是在等待一些事發生,像是定時炸彈。」
32歲的家庭主婦蘿珊(Rozan)不認識阿米尼,但當她聽說這名年輕女子因為違反頭巾規則而被德黑蘭道德警察逮捕,並在遭到拘留後死亡,她覺得自己必須走上街頭抗議。
蘿珊表示:「我也曾發生同樣的事情。」2013年,她與朋友一起前往德黑蘭,卻遭到道德警察逮捕,原因是她的長袍太短了。當時蘿珊被帶到阿米尼被扣押的同一個拘留所,她被迫按下指紋,簽署了一份認罪聲明。
蘿珊曾是醫護人員,後來被當地政府衛生部門解僱,原因是她對婦女權利的看法過於直言不諱。她說:「那(死亡的人)可能是我。」阿米尼的葬禮結束後,蘿珊看到一位老婦人迅速將頭巾摘下。蘿珊說:「我感到受到鼓舞去做同樣的事情。」
伊朗的抗議活動
近年來,伊朗出現了一波波的抗議活動,其中最大的一次發生在2009年,民眾認為選舉舞弊,大批民眾走上街頭抗議,《美聯社》則指出今年的反頭巾抗議要求推翻目前的政府,似乎成為伊朗政府多年來最嚴重的挑戰。
美國針對伊朗的制裁與新冠肺炎疫情重創伊朗經濟,並導致通貨膨脹,薩南達治也承受了損失,而且當地大多數庫德居民受到伊朗當局的懷疑。
《美聯社》指出,3個因素共同發揮作用,讓薩南達治成為抗議活動的成熟場所,這3個因素分別是庫德人抵抗的歷史、日益嚴重的貧困、女權運動的悠久歷史。
國際非政府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研究員法爾斯(Tara Sepehri Fars)表示,儘管庫德人為主的地區率先發起抗議活動,但這些抗議活動並未按種族或地區劃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它非常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