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選舉選情糾纏，但最令人搖頭且無言的卻是……民調。
就在昨天，電視午間新聞連接的兩則新聞就是兩個民調，其結果差異相當大，且至少有一個明顯看得出來「調查機構差異」。
民調為候選人/政黨服務的現象在今年春天就已經看到，當時友人很有創意的說那是破音字「民調（ㄊㄧㄠˊ）」，將結果調到對己方「最佳化」為止。
我的專欄曾經將選舉民調比喻為童話「白雪公主」裡的那面魔鏡：
候選人每天對著鏡子問：「魔鏡，魔鏡，我還是不是支持度最高的候選人？」答案如果是肯定的，候選人就放心過日子，不做任何積極的事情；但若答案是否定的，童話故事裡那位壞皇后就現身了——造謠抹黑「毒死」對手！
民調的技術源於市場調查，廠商用以監看（monitoring）行銷效果，包括產品定位與消費者行為等，這一套當然非常適用於選舉。更由於消費者/選民習於「從眾」，於是「市場上最受歡迎/最多人購買/銷售量第一」乃成為有效的推銷語言。而這一套用到選舉，就成了「民調支持度領先」，期待選民西瓜偎大邊。可是使用這一招的底線是「騙選民，不能騙自己」，而就有政黨/候選人拿自己「調製」的民調數字想要騙選民，結果，講多了卻騙到自己。我本人就有這樣的經驗：某候選人在投票前一天晚上，還信心滿滿的在電話中跟我說「我們已經遙遙領先」，但隔天慘遭滑鐵盧。（該人士目前仍活躍於政壇）
一旦選情出現「三腳督」，民調的戰術運用就更靈活多變了，而且夾纏了選民「棄保」心理，「調製」的手法乃不一而足，有幫自己打氣的、有邊緣對手之一的、有激發甲方仇視乙方使選票流向丙方的……
容我直言，以最近民調公布之頻繁來看，不待投票日到來，選民就會對民調嗤之以鼻。
本文標題是改自白居易〈長恨歌〉的名句：天生麗質難自棄。
這一句原本事稱讚楊貴妃天生麗質，可以「淡掃蛾眉朝至尊」，無須刻意化妝。改過以後意思也很清楚：民調「調製」結果數字，就是化妝，改愈多等於妝欲濃，結果是民眾看不到「真面目」，那時候，即使天生麗質也沒人相信了。那就是：天生自棄難麗質。
很可能，民調將從此失去民眾的信任。
＊作者為專欄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