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但是我又覺得他們很多其實是反對傳統中國文化的。他們是比較支持目前的社會制度。我覺得這麼形容會合適一點。
陶:有幾個類型。我感覺有的就是支持中國這個觀念,但跟共產黨有點疏離。一部分人認為我們的國家繁榮強盛,已經站起來了。所以我嘗試條分縷析一下去回應。第一,中國其實是分開兩個層次的,我們以前也提過就是「文化中國」和「政權中國」。「文化中國」是歷史性的。語文、習慣、風俗等等會令我們對民族有一種認同感。你讀李白的詩是比莎士比亞的詩親近,或者你遊長江、黃河的時候會比多瑙河更有體會。我們繼而理解這就是一種具親近性的文化意識。
「政權中國」我們應該說是共產黨一黨專政下的中國,這樣就來到回應的第二點,就是中國共產黨其實是有兩層的。一層就是毛澤東時期具有浪漫、烏托邦理想主義,欲達到共產世界的共產黨。現在的共產黨自鄧小平「改革開放」以後,其實真的是向錢看,變成了一個利益集團。
趙:上世紀八〇年代時有一個笑話流傳開來,它以輕鬆詼諧的方式揭示了社會的變遷。笑話說過去人們高舉著向前看的旗幟,意味著追求進步和發展,而現在人們卻改變了觀點,將目光轉向了金錢。同樣地,過去人們高舉著為人民服務的理念,強調為民眾服務的責任,而現在卻變成了為人民幣服務,意味著金錢成為了主導一切的動力。這個笑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代社會的現象。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市場經濟的推進,人們普遍關注金錢和物質利益的追求,而忽視了價值觀和社會責任的重要性。這種轉變可能源於人們對於個人利益和生活品質的追求,也可能受到經濟體制和價值觀變遷的影響。
陶:對!這些都很諷刺。那時候吳明德教授提到中國現在有九千萬共產黨員,但很有可能把家屬也算進去。其中大概一千萬左右佔中國總體人口百分之四,但是這個群體擁有了中國百分之八十的資源。我相信因為他是銀行家,故有很多統計數據。在這種處境下,我們要承認中國雖然有部分人富起來,但仍是一個充滿社會不公義、貧富差距很大的國家。所以第三點就是當一個體制到了這麼的一個階段,利益集團會不會自動放棄他的利益呢?這就是關鍵,但似乎不可能。以前的貴族在法國大革命的時候,也不會自動放棄利益。那麼到底怎麼改善這個體制呢?我們可以思考一下民主抗共,也可以和平示威等很多種方式,這個暫時不討論。不過我們所知的是這個本質上不合理的體制已經到達了一個相當大的極限,而在位者是不會放棄權力的。因此第四點說的就是「一國兩制」是一個永恆宿命的問題。他只是一個手段,到最後他不會真的讓你實現。於是香港整個政治體制本身就是不平衡,甚至在此背景下有合法性危機。以前還有一個浪漫理想,但是現在更加變成是一種剝削式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