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利率倒掛（Inverted Yield Curve）現象一直備受關注，指的是長期債券的收益率低於短期債券的情況。然而，儘管近年來美國經歷了利率倒掛，經濟卻一直未出現預期中的衰退，甚至衰退機率從過去的 60% 降到約 40%。那麼，此次利率倒掛的預測是否會失靈呢？
首先，我們可以考慮經濟衰退尚未發生的可能性。歷史上也曾出現過利率倒掛，但實際經濟衰退發生的時間點卻遲遲未到來。例如，1996 年和 1998 年就曾出現過利率倒掛的情況，但實際的經濟衰退要等到 2000 年才發生。這可能表明，儘管存在利率倒掛，經濟衰退可能需要較長的時間才會顯現。
其次，總和供給線右移，或稱 Phillips Curve 左移，是另一種解釋。疫情期間，供應鏈的調整可能需要時間，同時新興科技和 ChatGPT 的重大突破也在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存在利率倒掛，經濟衰退的風險可能會減小，因為整體經濟活動的增加有助於支撐就業和產出。
另一方面，如果貨幣供給保持相對充裕，這可能有助於支撐風險性資產的財富效果。美國聯準會主席 Jerome Powell 在 2023 年 7 月 6 日的記者會中對記者 Evan Ryser 的提問回答說：在未來的利率調整和資產負債表的變動方面，他們是「兩個獨立的事情」。
目前雖然處於高利率環境，美國的貨幣供給 M2 仍然相對充裕，進而促使財富效應和消費意願增強，有助於維持經濟的相對穩定，同時降低衰退風險。
這使得現今的貨幣環境與 2008 年前相比是截然不同的：當時，聯準會是透過緊縮貨幣政策來控制利率，而現在則是透過準備金利率（Interest Rate on Reserve Balances, IORB）的手段。
去年，胡佛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科克倫（Cochrane）在《華爾街日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用一個相當傳神的比喻來形容：聯準會過去常常透過放油來降低汽車速度；現在他們只是稍微放鬆油門（The Fed used to slow the car by draining oil. Now it just eases off the gas.）。科克倫進一步將文章署名為：聯準會值得表揚（The Federal Reserve Deserves a Pat on the Back）。
《華爾街日報》完整文章：The Federal Reserve Deserves a Pat on the Back
此外，我們還需要考慮歷史上的特殊情況，例如，2020 年那次極短暫的經濟衰退，是否應歸咎於物理性干預封城呢？另外，由於時間過短，是否應該視為經濟衰退，這都需要未來進一步商確。
如果我們排除 2020 年那次有爭議過短的「經濟衰退」，我們會發現自 2008 年以來，利率倒掛即未有成功預測過經濟衰退的實例。
經濟衰退未能實現的原因可能有多種，我們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觀察與判斷。在聯準會擁有更多預防與微調工具的情況下，與其不斷細究經濟衰退發生的確切時間，適當的資產配置並採取長期投資策略，可能才是正確的選擇。
本文為風傳媒特邀導讀人季凡撰寫，現在訂閱：風傳媒VVIP合作推薦專案，除了以全球最低優惠價，暢讀中英日文全版本之華爾街日報，還有優惠好禮大加碼！
＊本文作者季凡為 APcore Global Education 創辦人、財經 Podcast「Two Money Lovers 經濟學不是萬能但有用」主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