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不是川普。他只是仇恨或憤怒力量的代表。
那些憤怒,來自於無助及絕望。
根據美國糧食署二○二三年十一月發布的最新報告,全美國超過四千四百萬人沒有足夠食物可供食用,其中包括了一千三百萬名兒童。
美國是全球第一大經濟體,人均GDP排名全球第七,卻是每七人當中,就有一人面臨飢餓的大國。
美國前總統柯林頓出身的阿肯色州,是全美面臨飢餓比例最高的一州。該州食物銀行開發長表示:前來求援的民眾過去這半年大幅增加。因為通貨膨脹,美國二○二二年家庭食品價格攀升十一.四%,而新冠病毒期間的社會補助也停止了。
這些飢餓的美國人,約占美國一千三百五十萬個家庭,比例高達十.二%。
一位名字叫布魯斯的白人男子,其家族在紐約已居住近百年;他是一名良好的裁縫師傅,專門製作蝴蝶領結。
在他祖父的年代,那是一個體面的工作。但到了他這一代,他縫紉的手工可能比祖父手更巧,挑的布料也比祖父更新潮,但布魯斯的收入卻愈來愈少;他的領結比不過Made in Vietnam 便宜又好用的產品。
終於,他快要繳不出房租,每天清晨醒來的感覺是飢餓。飢餓感催促著他在凌晨四點,站在紐約第二大道上。走出地鐵,繞到餐廳後面,等待麵包店送麵包。他想偷竊麵包,好幾次,他想衝過去,抓起一大盤。清晨的天還是暗的,他躲在角落,聞著晨風露水吹來麵包熱騰騰的香氣,他真的想從店面後面的餐廳,偷麵包。
他壓抑住自己咕嚕咕嚕的飢餓感,直到某次,忍不住,行動,他被逮了。警察問完,做了筆錄,揮揮手,叫他走路回家。因為監獄關滿了人犯,為了食物偷搶不傷及人,皆為輕罪;只留下一個紀錄。
布魯斯只是廣濶美國悲傷土地的一個小故事。一般美國人的薪水,許多家庭當下已經不夠支付電費、托兒費、上班需要的油錢,以及購買食物的費用。
美國的通貨膨脹及普遍的貧窮,沒有走到革命的危險區,但已足以鼓舞一場擄獲人心的極端運動。
而且愈來愈激烈。
川普下台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排外、瘋狂、偏執、激進,而是他忽略了COVID-19帶給人民實質的痛苦及百萬人的死亡。他以中國病毒,仇恨之,病毒還在;他胡亂指揮醫療,表示奎寧有效。他自己得了COVID-19,得到最好的照顧,但美國的醫療人員在國家沒有準備好足夠庫存的防護衣及N95口罩之下,一個一個倒下。
川普離開白宮三年後,新冠病毒、烏克蘭戰爭使物價又大漲……貧富差距更大,貧窮人口更多,飢餓的人也更多。
我們都以為一個人經過了失敗,尤其美國經歷了二○二一年一月六日國會暴動事件,會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