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東歐劇變之後,中共領導人多次強調其「慘痛教訓」之一就是放松對媒體的管控。中共御用學者們炮制了汗牛充棟的論文和著作,警告「輿論陣地的坍塌是埋葬蘇聯的最後一抔土」。數字化和AI技術則為中共進行嚴絲密縫的思想鉗制提供了便利,新冠疫情的「封城」就是它讓每一個中國人都帶上電子鐐銬的「完美實驗」。
從「Ich bin ein Berliner」到「我們是中國人」
從去年秋天開始,我參與無國界記者(RSF)支持並由中國數字時代、人權觀察、自由之家、自由西藏運動、改變中國和維吾爾運動等四十多家人權團體聯合創立的「圓桌十九」組織的籌建。
由數十位媒體從業人士和專家組成的「圓桌十九」在「六四」35周年之際發表聲明,強調知情權為中國傳統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一黨專制政府對資訊的自由流動施加惡意影響,可靠資訊的缺乏危及中國未來,並承諾以各種方式支持中國民眾沖破一黨專制政府設置的重重阻礙,促進獲取獨立資訊,以及敦促國際社會采取各種方式支持中國民眾爭取資訊權。「圓桌十九」認為,知情權也是當年「六四「的核心訴求。
在6月3日召開的發布會上,我作為「圓桌十九」發言代表之一指出,曾經把柏林分為東西兩部分的那堵牆在 35 年前倒塌了。但是,將世界分為中國和境外,將人類分為人和中國人,將世界文化分為西方文化和中國文化,甚至試圖將世界政治格局重新劃分為東方和西方的那堵牆依然存在,這就是中共的信息「防火牆」。
在今天的中國,不僅有關六四鎮壓的信息仍然高度敏感,而且由於缺乏信息和言論自由,中共的宣傳機器嚴重歪曲和醜化了全球民主抗議運動和世界人權。
讓我們面對這樣一個現實:包括六四鎮壓受害者在內,中國大多數政治犯都因言獲罪。他們可能被判犯有各種莫須有的罪行,但他們所做的只是--表達異議。
一方面,中國政治空間異常狹窄,人們幾乎沒有可能從事言論之外的異議活動;另一方面,我們可以看到,言論是一切的開端。獨裁者往往比其他人更能體察到言論的巨大威力。
我還談到,1963 年 6 月,時任美國總統肯尼迪在柏林發表演講時說:“我是柏林人 (Ich bin ein Berliner)”;1987 年 6 月,時任美國總統裡根在柏林牆前發表演講時說:「戈爾巴喬夫先生,推倒這堵牆!(Mr. Gorbachev, tear down this wall! )」今天,我希望國際社會能夠大聲疾呼:「我們是中國人!」「習近平先生,推倒這堵牆!」
擁有專制理性的中共,比很多外國政客都知道,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全人類是一個整體。他們比很多外國專家都知道,「自由不可分割,倘一人為奴隸,則舉世無自由」。
因此,他們知道,想要奴役14億中國人民,必然而且必須與全世界為敵。
全世界不想受奴役的人們,必須大聲疾呼:「習近平先生,推倒這堵牆!」
*作者長平是中國資深媒體人、時事評論作家,六四記憶 · 人權博物館總策展人,現居德國。本文原刊德國之聲。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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