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觀點:《一九八四》已經實現了嗎?

2024-07-30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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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描述歐威爾在參加西班牙內戰,觀察納粹從興起、奪權、到發動歐戰。(取自維基百科)

《一九八四》描述歐威爾在參加西班牙內戰,觀察納粹從興起、奪權、到發動歐戰。(取自維基百科)

「但在現實中老大哥並非全能,黨也不會永不犯錯。這就需要在處理事實時,不懈地、時刻地保持彈性。關於這點,關鍵字是黑白(BLACKWHITE)。就像新語(Newspeak)中許多其他字一樣,這個字有兩個相互矛盾的意義。用在對手身上,指的是不顧明顯事實,硬拗黑就是白的無恥習慣。用在黨員身上,代表著當黨的紀律要求時,會有忠誠的意願說黑的是白的。但這也代表著相信黑就是白的能力;不只如此,就是知道黑就是白,而且忘卻曾經相信黑是黑,白是白;這就要求不斷的篡改過去。要達成此一目標,則有賴新語中那包括所有思想方法,稱之為雙重思想的思想體系。」

以上文字出自七十五年前出版的政治諷刺小說《一九八四》,書中主人翁溫斯頓閱讀的一本「大洋國」禁書:《寡頭政治集體主義的理想與實踐》。「新語」是書中大洋國的官方語言,大洋國真理部巍峨大樓外牆上的三句口號:「戰爭就是和平,自由就是奴役,無知就是力量。」則代表了大洋國執政黨雙重思想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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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喬治·歐威爾為《一九八四》書中大洋國新語創造的詞彙,如思想警察、思想罪、雙重思想等,已經成為了我們的日常用語。「老大哥正看著你」這句在大洋國中無所不在的標語,也已成為代表極權政府以及高科技公司對社會大眾言行監控的現代語彙。

一九四五年出版《動物農莊》後,成為知名作家的喬治·歐威爾,或許預見了對他作品可能的誤用,於次年發表了「我為什麼寫作(why I write)」。在這篇短文中,他說明了在參加使他幾乎命喪黃泉的反法西斯西班牙內戰,以及目睹了左派內鬥之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政治立場。歐威爾說:「一九三六年之後,我在嚴肅作品中所寫下的每一行文字,直接或間接地,都是反對我所理解的極權主義,並支持民主的社會主義。」果然,《動物農莊》於一九五四年在美國中情局經費贊助下被拍成了結局與原著不同的卡通片。

《動物農莊》是歐威爾以一九一七年蘇維埃革命前後的歷史為背景,表達反對史達林式極權專制的諷刺寓言。在書中最能表達權力讓人腐化的故事發展,應該是動物們革命成功之後,為未來和平共存訂下「七誡」中的最後一誡「全體動物皆屬平等」,在那隻名叫拿破崙的豬以及其豢養的群狗與爪牙們奪權成功後,被改成了「全體動物皆屬平等,但是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加平等」。

《一九八四》則是歐威爾在參加西班牙內戰,觀察納粹從興起、奪權、到發動歐戰,以及任職於隸屬英國訊息部(一九四六年三月裁撤)管轄的英國廣播公司的種種經歷後,進一步的表達權力使人腐化,不只會發生在實施共產主義的蘇聯,也會發生在奉行資本主義的法西斯或其他假民主之名,行集權之實的任何政權。

根據媒體報導,此次國會改革法暫時處分,憲法法庭裁定並未標示主筆大法官,與過去大部分裁定均標示主筆大法官有明顯不同。為什麼主筆大法官不署名?《一九八四》的讀者們,不知會不會興起是否因為「當黨的紀律要求時,不容許個人意見存在」的疑問?

英國廣播公司在二零零三年發行了《喬治· 歐威爾:影像人生》紀錄片,該片最後一段是訪問因肺結核纏身,困坐病榻的 歐 威爾,回答記者提問《一九八四》所描述的恐怖極權政體,有無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 歐威爾回答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要讓它發生,靠你們了。(Don’t let it happen. It depends on you.)」

*作者為伊利諾大學退休電機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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