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沙烏地阿拉伯國王也已於10月15日下令檢察官立案偵辦哈紹吉失蹤案,但因沙烏地當局可能涉入哈紹吉強迫失蹤和疑遭殺害案,且沙國刑事司法系統欠缺獨立性,沙烏地當局實施調查的公正性必將受到質疑。
「必須有公正、獨立的調查,才能確立事實真相」
哈紹吉的未婚妻,土耳其籍的堅吉茲(Hatice Cengiz)向媒體表示,哈紹吉10月2日進入沙烏地領事館是為了領取他們兩人的結婚文件,當時他把手機留給她,並指示她若兩個小時還沒見他回來,就要向土耳其當局示警。這是簡吉茲最後一次看到他。土耳其當局認為,哈紹吉是在領事館內遭沙國特工殺害並肢解。
「這樣的過程更清楚說明,必須有公正、獨立的調查,才能確立事實真相,為哈紹吉伸張正義,」無國界記者秘書長克里斯多夫・德洛瓦(Christophe Deloire)說。「如果聯合國真的致力打擊對記者施暴免受究責的現象,最起碼的要求就是承擔本案調查,充分介入這起近年來最駭人的極端案例之一。」
類似的聯合國調查不乏前例。2008年,巴基斯坦曾請求潘基文秘書長立案調查該國前總理布托(Benazir Bhutto)遇刺案。結果聯合國經調查發現,巴國辦案人員的說法其實是在配合當局掩藏布托乃遭謀殺的相關事證。
對哈紹吉強迫失蹤和疑遭謀害案的調查應當盡速展開,並應做到徹底、公正和獨立。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應指派富有國際辦案經驗的高級刑事偵查員為工作組領導。一旦完成調查,秘書長應公開發布報告,說明全案偵查發現,並對後續究責途徑提出建議。
「哈紹吉的家屬和整個世界都有權利知道他的真實遭遇,」人權觀察聯合國部主任夏邦努(Louis Charbonneau)說。「由於沙烏地阿拉伯可能涉案,該國的任何片面解釋和單方調查都無法令人信服。唯有聯合國具備足夠的可信度和獨立性,能夠揪出哈紹吉遭強迫失蹤的幕後黑手並繩之以法。」
土耳其、沙烏地阿拉伯應充分配合聯合國調查程序
土耳其、沙烏地阿拉伯和所有聯合國成員國,均應充分配合聯合國調查程序,確保其享有查明哈紹吉案所需的一切必要權限和支持。為便利調查,沙烏地阿拉伯應立即放棄外交保護,包括1963年《維也納領事關系公約》賦予所有相關館舍、人員的不受侵犯權或司法豁免權。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巴切萊特(Michelle Bachelet)也已呼籲撤銷涉案人員的外交保護。
土耳其應移交所有證據,包括土耳其官員一再向媒體聲稱其所掌握足以證明哈紹吉在沙國領館遇害的影音記錄。既然沙烏地一概否認和駁斥有關該國涉及哈紹吉強迫失蹤的說法,新成立的土耳其、沙烏地聯合兇案調查組勢將難獲進展。
「如果沙烏地阿拉伯政府並未涉入哈紹吉案,則它將是聯合國不偏不倚查明真相的最大受益者,」國際特赦組織紐約辦事處負責人塔卓斯(Sherine Tadros)說。「若沒有可信的聯合國調查,沙烏地阿拉伯將永難洗脫嫌疑,無論該國領導人再怎麼解釋哈紹吉的消失都沒有用。」
哈紹吉是著名沙烏地記者,報導散見沙烏地阿拉伯《烏卡茲報》(Okaz)和《沙烏地公報》(Saudi Gazette)等阿拉伯文和英文報章,並曾兩度出任沙烏地《國家日報》(al-Watan)總編輯。2016年12月,哈紹吉在華府一場活動中批評甫當選美國總統的特朗普,曾遭沙烏地當局公開斥責。2017年6月,他從沙烏地阿拉伯逃往美國,此後定期為《華盛頓郵報》撰寫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