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日希臘就要對債權人的條件進行公投,持拒絕態度的希臘總理齊普拉斯說,如果公投結果民眾接受債權人的條件,他將辭職下台。不過,以目前態勢看,不論結果如何,齊普拉斯這個總理恐怕終究要走人才能了斷這段公案。
齊普拉斯突然祭出公投,很明顯是不願背負毀棄競選承諾的責任。他以反撙節得到民眾支持而取得政權,反撙節是他最大的政治資本。祭出公投雖然讓所有債權國錯愕,不過,對有民主傳統的歐洲國家而言,還能理解。
如果齊普拉斯保持中立、低調,等待公投結果也罷;但他高聲宣揚要民眾投反對票,說更多人反對紓困條件,能讓他的政府在對外談判時,得到更多力量─他稱公投是談判的利器。這點,確實讓債權國忿怒,甚至稱他為騙子,終而必欲去之而後快。
最明顯的徵兆是在6月底違約最後一刻,希臘政府趕忙向歐盟提出新的援助請求,內容幾乎全部接受原來的紓困條件;但歐盟顯然無意理會,形式上開一個財長會議,很快得到不接受其求援的決議。
很明顯的是,齊普拉斯在作公投、要違約的決策前,完全沒有專業的評估;待宣布後,整個希臘社會與經濟混亂、停擺後才慌了手腳趕快求救。不過,這次債權國似乎鐵了心要整死他─在公投結果出來前,不再與希臘政府作任何協商。歐元集團主席說「債權人將中斷各級談判,等到公投之後再說」;德國總理梅克爾也表示:德國只會在希臘舉行公投之後或者該國取消公投的情況下就新的救助請求進行討論。
外界視這次公投的意義,不僅於決定是否接受紓困條件,同時也是希臘是否續留歐元區的公投,更是對齊普拉斯的信任投票。如果結果是接受,毫無疑問齊普拉斯該辭職下台,如果拒絕接受呢?齊普拉斯就繼續掌權,再與債權國談判嗎?
未必如此。歐洲債權國很明顯對齊普拉斯及其政府已完全失去信任感,如果公投結果是拒絕接受紓困條件,債權國顯然也不會因此放寬條件,甚至可以拖著不與希臘政府談判,希臘經濟與社會的動盪將因此更激烈,終而震垮齊普拉斯政府。
德國財長就明白指說:「希臘現屆政府不可信」;歐元集團主席說:「如果公投的結果是拒絕,不僅將讓新的紓困案沒著落,而且這將出現更多的問題,顯示希臘是否應該留在歐元區。」IMF則說希臘違約後,原先的紓困條件不算數了。所有發言都明白表示,公投結果就算是拒絕,債權國也不會因此馬上以更優惠的條件給了紓困,甚至可能繼續切斷紓困的金援。
梅克爾有一段話,可以看出這次債權國不再受希臘要脅的決心。她說:「不計代價地做出讓步,等於是為了得到一個結果而去製造一個結果,就好比一個人無法接受衝突,因為他害怕做鬥爭;如果歐洲喪失了找到一種有利因素大於不利因素的妥協辦法的能力,那麼歐洲就輸了,這一點毫無疑問;一個優秀的歐洲人不應該不計代價地去尋求妥協。」
更早前她說:「這樣的問題一再提出,那就是,能不能有那麼一次把原則放到一邊。但必須要說的是,不能這麼做,因為德國希望歐洲走出危機之後能變得更強大。」
因此,如果公投結果是贊成,齊普拉斯要走人;如果是拒絕,債權國不會退讓屈服、甚至不跟齊普拉斯的政府談判,希臘持續陷入經濟停擺、社會混亂中,最終,齊普拉斯恐怕仍得走人,否則無以解決問題。但無論結果如何,本已弱勢的希臘更受傷,民眾與社會都要為齊普拉斯的魯莽、外行而受損,而且短期內都難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