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難凖確統計傳統部落民社區的具體人數。
日本政府1993年的調查稱,將近100萬部落民散居在全國各地大約4000個社區。1955年創建的維權組織「部落民解放聯盟」(BLL)認為,社區總數應在6000左右,部落民總人口將
近300萬。 部落民解放聯盟的近藤俊(Toshikazu Kondo)說,時至今日,部落民黑名單依然存在,不過應用目的有變。
他說,「1970年代,公司用名單審查申請人的背景,後來有了規章制度,這樣做是非法的。現在,眾所周知,還是有人要買這樣的信息,不過不是大公司,而是個人,目的是檢查未來親家的背景。這是我們現在經常需要面對的最大的歧視之一。」
黑社會
去年日本政府所做的一項調查中,十分之一的受訪者說,對孩子和部落民後裔結婚持保留態度。不過,將近一半的受訪者表示無所謂。
歧視、偏見長久不消,原因之一可能是部落民和日本黑社會的關聯。
阿代爾斯坦(Jake Adelstein)是美國記者,報導日本犯罪問題長達20年。他估計,三分之一的黑幫成員來自部落民社區。所有的門都向他們關閉,凸顯黑社會的吸引力。
一名黑幫首領向阿代爾斯坦解釋說,黑幫給了那些受歧視的人一個家、一種紀律。
但是,並不是祖上是部落民的人才有受歧視的風險。特定工種與部落民這個社會棄兒的歷史關聯如此之強,所有在屠宰場工作的人—無論出身如何—都有可能被歧視。
不給酒
櫪木縣豐(Yutaka Tochigi)今年58歲,是芝浦屠宰場工會的負責人,辭去從前電腦程序員的工作,希望能有更多時間陪陪孩子。不過,他立刻在家裡受到白眼。
櫪木祖上並沒有部落民血統。他說,「我父親曾經對我說,你還不如去掏大糞。我懂得,他指的是我去做部落民工作了。
記得有一次和妻子一起去看望她父親的親戚。我告訴他們我的工作後,他們停止給我倒啤酒!」
不過,櫪木和近藤都認為,未來有望更好。近藤說,「仇恨言論不如從前多了。這樣做的人會被告上法庭,必須賠償損失。」
「我們還可以看到工作單位歧視、反部落民的塗鴉,但是,和我們取得聯繫的人比從前任何時候都多了。」
桌上擺著恐嚇信、仇恨郵件的那間小屋屬於芝浦肉市的信息中心,目的是教育公眾、改善社會態度。
桌子旁邊的牆上掛著另外一種來信。組織來參觀的學生,在懂得了這些工人精湛的記憶和敬業精神之後寫來的感謝信。
不過,也許這依然表明,古老的歧視與偏見還沒有被掃進歷史垃圾堆。
(注,麥克.寸田是在東京生活的作家,關注音樂、日本青年和城市文化)
(撰稿:蘇平,責編: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