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的孩子還很小,」奧索里奧說,「他們把他們向貓一樣的抓起來,將我的小孩往松樹上砸去。」
當陳(Juan Chen Chen)回想起自己童年時,滿臉堆滿喜悅,他在瓜地馬拉(Guatemala)的鄉野間嬉鬧,踢足球,看著父母豐收的玉米及南瓜。但談及1980年3月的那段歲月,陳的眼神又黯淡下來,語調變的鬱悶。
當年,軍隊進入村子,陳設法找個地方躲起來,他成功了,可是其他人沒這麼幸運。「我看到他們朝我爸爸的腦袋開了一槍。」他的父親倒了下來,旁邊的獵犬一擁而上,吃掉他的腦袋。他和存活下來的家人逃往中南美洲的山區。
#Spielberg Foundation to collect oral histories from Guatemalan Civil War. #Guatemala https://t.co/LJjpvFjJAz pic.twitter.com/HztNbkhhwX
— Latina Magazine (@Latina) 2015 12月 28日
大屠殺基金會
由美國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創立的大屠殺基金會(Shoah Foundation)收集了上百個類似陳的口述歷史。1960年到1996年之間,瓜地馬拉陷入內戰,獨裁者亞本茲(Jacobo Arbenz Guzmá )獨裁政權被推翻,各地組成了許多游擊隊,期間共有逾24萬百姓遭滅口或是失蹤,多半都是由軍人或軍事集團。而內戰直到1996年才得到控制,36年的動盪逐漸平息。
A first for Stephen Spielberg's Shoah Foundation? It's gathering evidence on CIA-sponsored massacres in Guatemala https://t.co/LADh2MfeSz
— Joe Watch (@mcelderrytruth) 2015 12月 27日
大屠殺基金會致力於收集、揭發歷史上的大屠殺事件真相,在1收集了5200個納粹大屠殺、亞美尼亞(1915年-1923年)、盧安達種族滅絕(1994年)和日本的南京大屠殺(1937年)後,再度齊聚為瓜地馬拉當年內戰倖存者發聲、紀錄。
大屠殺基金會設立在美國南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 California, USC),目前已經收集了100位相關內戰倖存者的證詞與口述,他們計畫目標要找到500位瓜地馬拉內戰的受害者。明年2016他們將繼續執行計畫,拼湊出那個1960年代的歷史。
瓜地馬拉被遺忘的過去
法醫人類學基金會(Forensic Anthropology Foundation)主任裴色瑞利(Fredy Peccerelli)表示,他們要講一個故事,「一個大家沒甚麼興趣的故事,但無關政治立場或是意識形態。」他們要找回迄今仍列為失蹤名單的4萬名罹難者的屍體與身分。
但這目標的確有點困難。團隊人員深入瓜地馬拉的各個城市、鄉野,尋找像是陳這類的倖存者。「我們是農人。」陳告訴拜訪者萊昂(Yeni de Leon),並回憶他是與他相親的妻子結婚,當時,他17歲,女孩才15歲。「我們過得不錯,也沒有其他困擾,直到那天來臨。」
那天,軍隊毫無預警地出現,並質問村民誰偷了要奇克索水壩(Chixoy Dam)的建築材料。沒有人承認,然後士兵們就直接把7位村子裡的長者殺掉,瓜地馬拉的這個小村莊就瞬間被踏平。有些人說,政府逼迫當地居民離開,以免過度的建設衝突,但仍造成了數千人的死亡。
正義何時降臨
根據報告指出,有422起屠殺事件在瓜地馬拉發生。人權組織表示,瓜地馬拉北部以及土著部落首當其衝。現年70歲的奧索里奧(Fernando Osori),也在那個村莊內僥倖活了下來,在深山內躲了兩年。他向團隊人員描述了一些過去的往事。當時他正極力阻止西班牙士兵,「那時我的孩子還很小,」奧索里奧說,「他們把他們向貓一樣的抓起來,將我的小孩往松樹上砸去。」
陳回憶道,他被迫加入巡守隊,但仍然被囚禁、虐待。「看看我的手,這邊的疤痕,還有腿,那是他們用刀子傷害的結果。」這位58歲的男子開始哭泣,「他們指控我們是游擊隊,但我們不是阿。」
現在的陳,只想要一個正義。並表示那些曾經折磨他的人現在就住在附近。但關於瓜地馬拉的內戰,要主持正義實非易事。許多下指令大屠殺的軍官、士兵,十幾年過去了,仍然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