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榮集團在一九八九年成立長榮航空時,張國政任職於長榮航企業本部協理,負責航權談判,「長榮一口氣買了26架飛機,爭取航權是最重要的工作;當時張國政看好德國市場,用盡各種方法爭德國航權,但先前長榮已經拿到法國航權,交通部後來把德國航權給了華航,讓張國政非常不服氣,動用一切關係試圖扭轉情勢,沒想到,交通部透過鄭深池(張榮發的女婿)與張榮發溝通,張榮發立刻把張國政調離單位。」一位熟悉長榮事務的人指出。
據媒體形容,張國政爭取德國航權並未事先告知張榮發,讓張榮發不悅;九二年十月中旬,張國政才剛從菲律賓談完航權回國,就發現被父親拔掉航權談判的工作,這讓年輕氣盛的張國政得知後,當天就遞出辭呈走人,連交接也沒有辦理,「我做得要死,一心都是為了公司。」張國政覺得滿腹委屈,第一次離開了接班梯隊。
但這並不是張國政第一次槓上父親,九一年長榮在香港灣仔的酒店開幕,張國政事前與張榮發的意見不同,在開幕典禮硬是躲著不肯出席,張榮發為此十分生氣,長榮員工也首度見識到這位小老闆的硬脾氣。
離開長榮後的張國政,自行創業經營貿易公司。九六年,學佛多年的張國政決定回集團內,態度已經從直率變得柔軟,行事風格也更加低調。回顧這段重返長榮的心路歷程,張國政曾自述:「較早之前,進入他(張榮發)的事業,會覺得活在巨人的陰影下,再怎麼拚,也不可能拚過巨人。後來我體會了另外一句話,站在巨人肩膀上可以看得更遠,所以就對前面那個陰影釋懷了。」
尤其,這段時間,又發生了張國華出走的事情,「張國華強勢整頓內部,被老臣一狀告上張榮發,隔天立刻發布新人事令。」長榮內部人指出,表面上,張國華是被拔擢為海運副董事長,卻不必看公文、下決策,讓張國華憤而離開長榮;「這是人生最精華的16年時間,張國華選擇自我放逐,陪小孩到國外讀書,遠離集團事務,在公司裡,沒有人敢再提到張國華。」
○四年時,張國政再度與張國煒被張榮發欽點,成為分掌海運與航空事業的接班人,張國政成為大房在集團內唯一代表;張國政接受採訪時,沒有半點身為接班人的意氣風發,發言反而更是謹慎。談到事業布局,他論調清晰、掌握大局,但說話前卻仍字字斟酌;記者問到,「公司決策,還是要問總裁嗎?」張國政厚重的眼鏡下,眼底閃過了一陣遲疑,最後擠出一絲的笑意,回說:「你說咧,當然要啊,最高決策都是(手指向張榮發的辦公室)。」
曾經的唯一接班人
重掌集團大權只是時間問題
張國政就像在和自己拔河似的,整個訪談過程中,有些話說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想要來點小幽默,又怕不夠穩重;想要展現親和力,卻又充滿警戒心。對照張國政年輕時說話直爽、敢衝撞的個性,不難想像,為了在集團內與父親「和平相處」,被迫扭曲意志的內心煎熬。
原標題:張國政,王子的復仇 下一步,重掌長榮航空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財訊雙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