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決定讓日本發動戰爭、四處殺人?這是盟軍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最想釐清的問題,然而從1931年開始,日本在14年間換過16次內閣,大小官員來來去去,人數多到數不清,嫌犯根本是抓也抓不完。為什麼都換過16次內閣了,戰爭仍進行著,沒任何人反對?
蒐集越多證詞,法官們的眉頭也皺得越緊,他們發現這14年來有個人從未在政壇上缺席,就是那個號稱愛好和平的日本天皇。
儘管所有證人都說天皇開戰都是被軍閥逼迫的,但在一次開庭時,陸軍大將東條英機終於說溜嘴了:「天皇的臣民不管地位再高,都不能違抗天皇的旨意!」這時眾人才意識到,天皇最有權力拒絕開戰,即使開戰了,他也隨時都可以下令停戰。
而外交官東鄉茂德也不小心提到,其實偷襲珍珠港的那個夜裡,天皇曾緊急召見他,半夜三點還穿著軍服。這樣的天皇,怎樣也看不出來是為戰爭而悲慟的君主……
如果連天皇都不用為戰爭負責,日本人又為什麼需要檢討?
為什麼天皇明明一直站在權力頂端,卻能從戰犯審判裡缺席?原來在1945年來到日本的盟軍統帥麥克阿瑟發現,天皇是日本人精神凝聚的象徵,若起訴天皇,美國將無法控制日本人,他們會群起復仇、內戰不斷、甚至被共產組織把持,因此長達2年的審判裡,麥克阿瑟始終拒絕提訊天皇。
判決結果出來了。1948年12月23日,含東條英機在內的7名死刑犯被處絞刑,行刑後送上美國軍方卡車,載到橫濱火葬場,此外還有16名被判無期徒刑的戰犯待在牢裡,為過去的犯行負責——問題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否還安穩待在自己的宮殿裡?
「數百萬在戰時做過壞事的日本人開始想,如果連天皇都不用負責,我們不過是他的臣民,又為什麼要反省呢?」
記錄片《東京大審》也提到,來自印度的帕爾法官不認同判決結果,他主張被告都是因為愛國心才犯下這些暴行,應該全數無罪。
那麼這場戰爭,到底是誰有罪?沒有審判,就不會有原諒,也不會有反省,今日日本人似乎已淡忘戰爭,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到底實現了多少正義,至今似乎也是一團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