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劇情很巧妙,可以看見導演鄭芬芬的獨門絕技:將人物放置在環境脈絡與地景裡,塑造角色狀態,三人被鋼骨結構圍繞飲酒澆愁,又圍繞在困養著鱷魚的浴缸邊畫出願景,然而這個泡泡隨著鱷魚離開,瞬間化為泡沫。
一個人無牽無掛,逍遙自在
「要是哪一天我死的時候,我希望大家可以開開心心來送我,最好是唱歌跳舞」
能賺大錢的美夢就在鱷魚死後破滅了,噗嚨共3人組化身哲學家,探討起鱷魚死之前不知道快不快樂?阿全則表示:「要是哪一天我死的時候,我希望大家可以開開心心來送我,最好是唱歌跳舞」看似樂天無罣礙,但背後隱藏著單身無依的一絲幽微情感。
三人到了小吃攤聚會,開葷喝酒敬鱷魚「無病無痛,逍遙自在」,阿全不解一心想發大財的阿祈,怎麼不把鱷魚皮剝來做皮包?「做不成5萬的包包、做2.3萬小包包應該也沒問題」,豈料阿祈吐回:「鱷魚死得這麼可憐了,你就為了一、兩萬讓牠再死一次,你還是人嗎?」什麼是人?住在車上的阿全是一個人、回家後面對妻小的昌哥一家是三個人,阿祈和妻小加爸爸弟弟是五個人,面對死亡時,都只能一個人。
家家有本難念經,我愛你但...
「要出去也是你給我死出去」
昌嫂與美鳳(曾珮瑜飾)作為全劇男角的唯二婚嫁配偶,戲份之深刻讓全劇不僅只關注男性,更觸及女工人、工人家眷等女性處境。特別是美鳳忙著在照顧生病的公公,老公阿祈卻一心只想發大財、孩子生活費還要靠弟弟阿欽資助,這些美鳳都看在眼裡,讓她忍不住往往把離婚掛在嘴邊。從醫院回來後看到老公軟爛躺在沙發上,念了幾句還要被嗆照顧不周「讓公公躺到生蟲」,氣急敗壞的她連環珠砲發,先是氣老公不來幫忙,難道自己有力幫公公翻身?又氣老公沒盡責還要檢討自己,讓她包袱款款準備離家,但她隨即轉念,自從嫁到這個家,就開始伺候這個家,「要出去,也是老公死出去」。
典型的台灣女性縮影,明明有能力工作,卻願意辭職顧家、用行動表達愛意,然而當浪漫愛多了承諾,愛情成了親情,即使生活不如己意、夫妻相處觸礁,她們卻放不下對家人的牽掛,吵一吵眼淚擦乾仍要挽起袖子做家事,這些阿祈都看在眼裡,但除了堅定不讓妻兒受苦的決心外,只知道做工賺錢一途的他,又能做什麼呢?
吃飯時間不穩定、東西放到不新鮮,健康有問題遲早而已
「這樣每天吃,不是高血壓就是心臟病……問題是夏天不喝冰的、冬天不喝酒,怎麼受得了」
美鳳到工地與阿祈大吵一架後負氣離家,阿祈只好到醫院看護爸爸,與弟弟阿欽閒聊過程,他感嘆在工地吃的東西總不那麼新鮮:「工地裡的便當都是2個小時前就做好了,等到要吃的時候就變難吃,但是肚子餓還是得吃,所以辣醬油配菜脯也加減吃,但是這樣每天吃,不是高血壓就是心臟病,醫生總是說不要喝冰的、不要喝酒,問題是夏天部喝冰的、冬天不喝酒,怎麼受得了?」道出做工的人因事誤餐、惡性循環,造成身體健康出問題也只是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