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抵達時,才發現裡面只陳列了幾張老照片和紀念品,展覽地點就設置在全國最大啞鈴製造商的一樓辦公室。以博物館的標準來說,這些東西恐怕沒什麼價值。但在那裡,我第一次看到葛林斯坦(Joe Greenstein)的黑白照。葛林斯坦是一名身材粗壯的美國猶太人,1920年代曾表演將25美分的硬幣咬成兩半,甚至躺在鋪滿鐵釘的床上,讓爵士樂隊十四名成員坐在他身上演奏,因而贏得「原子小金剛」的稱號。還有一次,他不用任何工具,徒手就把一輛車的四個輪胎給換掉了。他的照片旁邊寫著:世界上最強壯的人。
看著照片我心想,如果世界上最強壯的人能和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會面,那該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想想看原子小金剛和愛因斯坦,兩人張開雙臂互相擁抱,極致的體能和超凡的智能合體的歷史性時刻!至少我會把記錄這偉大場面的照片放在我的書桌。只是,這世上有這種照片嗎?
當天回到家之後,我上網搜尋「世界上最強壯的人」,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就是來自波蘭的普賈諾斯基(Mariusz Pudzianowski),能舉起924磅的啞鈴(我姪女的30倍重)。但在搜尋世上最聰明的人時,結果就不明確了。
我輸入「智商最高的人」、「智力冠軍」、「世上最聰明的人」,搜尋結果顯示:有個紐約人智商高達228;匈牙利有個西洋棋手居然可以同時下52盤盲棋(不看棋盤,全憑記憶下棋);印度有個女士可以在50秒內,心算出一個長達200位數字的23次方根;還有一個人可以解開四維的魔術方塊(這到底是什麼)。當然還有很多像物理學家霍金(Stephen Hawking)這樣較廣為人知的天才人物。看來力量可以量化,但大腦智能並不是那麼容易量化。
在搜尋過程中,我倒是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那就是世界記憶大賽冠軍普力墨(Ben Pridmore),即使算不上是世上最聰明的人,至少是個超凡的怪傑。他可以在一小時內準確依序記住1,528個隨機數字,或是一字不差的背出任何一首他看過的詩作(這項才能足以讓愛好文學的人羨慕)。
接下來幾天,這位記憶大師的事蹟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的記性很普通,和很多人一樣,常常忘東忘西,例如忘了車鑰匙放在哪兒(甚至是車停在哪兒)、打開冰箱是為了什麼、忘了烤箱裡還烤著東西,也常忘了女朋友的生日、我們的紀念日和情人節,還有爸媽家地下室門口有道裂縫(不小心一腳踩進去,就只能喊疼了),有時就連新同事的名字、朋友的手機號碼、甚至辦公室電話也背不起來,還有忘了把馬桶座蓋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