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不見太陽時,月亮的暗面告訴了我們什麼? —影集《日蝕遊戲》觀後感

2021-05-30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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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戲劇上的需要,在整部戲的人物塑造上面,作為女主角的芝祺以正面凸顯。對比芝祺平凡的中產家庭,看起來富裕的物質不虞匱乏的家庭卻因此也顯得殘破而充滿了各自的問題。正如劇中透過一個引誘者的角色予華說出的:「如果想要留在這個大家庭,就必須很努力地維持一個美滿的家庭。至於私底下這個家真正長成什麼樣子,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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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這個概念是不斷在戲中被討論被質疑的概念,在大家族的美名之下,卻是成人滿足無邊慾望的外遇、出軌,以及以婚姻為名義構實際卻是出賣身體的生死合約。我們看到,從貴婦們構成的大家庭以死亡告終,到中產家庭持續地對「家」的執迷,而創作者們給出的最後解答,是走出玩偶之家的娜拉,勇敢站起來的可能──只有獨立的個體才可能帶給自己自主的生活。

父權資本主義之女性變形記

延續上一段對於家庭的討論,我們看到的是各個有頭有臉的父親形象的疲弱、出軌,這是這齣戲對台灣父權狀況的批評。但同時,由「大家庭」的名義以女性為主導的也是一種畸形的母權形式。女性群象的出現表現了以父權為主導的資產階級觀對女性的看法,女性仍是一種附屬財物的炫耀品。而在這樣一種資本邏輯之下,劇中,透過這一系列的變形記更進一步的探討了女性還有女性身體的存在意義是什麼。

法國女性主義研究學者西蒙波娃曾經在《第二性》當中說過的一句名言;「女性不是生成的,而是構成的。」而透過日蝕遊戲,我們從這個大開眼界般的慾望遊戲中,看到女性(包含少女)如何透過資本的建構如何被物化以即透過將自我客體化如何物化自我,以及在物化與自我意識之間的辯證。

女性群象的出現,表現了以父權為主導的資產階級觀對女性的看法,女性仍是一種附屬財物的炫耀品。(民視提供)
女性群象的出現,表現了以父權為主導的資產階級觀對女性的看法,女性仍是一種附屬財物的炫耀品。(民視提供)

從貴婦們採買、下午茶、社交、到得到大家庭的認可的過程,透過女主角芝祺的眼光反映了對成為貴婦般女人的百般質疑,這部戲設計的巧思環節,是當芝祺首先發現沛容留在洗手間刻有K字的手環,它象徵了一種枷鎖之外,讓我想到卡夫卡的小說《變形記》裡的情節。仿佛有一天早晨醒來,K就成為了一名女人。這齣戲對女性的物化給出的反思,也揭示了在今日的晚期資本主義時代女性存處的複雜性,深刻的描畫了作為反派角色的佳琳,作為此一邏輯的迎合者,上層秩序的維護者的面目之外;在角色予華身上,身體作為反抗上位者,利誘下位者的手段,透過這種報復方式,以保全自己的地位的投機者的心情。

《日蝕遊戲》中我最喜歡的角色是對沛容的塑造,她的人物背景的設定的曲折性以及隨著戲劇發展出現的自我救贖的意義,打破了這一條資本主義鎖鏈的惡性循環,從一開始,沛容以宿醉的形象出場,以及不斷的嘔吐表現著對環境的排斥,從昏沉到覺醒的過程,在沛容身上,身體作為資本,最終被資本吸納的結果,做為人的反抗行動最終是以殺生而得以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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