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日本政府規定留學生的打工時數「一週不得超過二十八小時」。守法的人倘若從事時薪一千日圓(約新臺幣二百七十元)的打工,最多也只能月入十二萬日圓(約新臺幣三萬二千四百元)。另一方面,儘管日本人手不足,完全不懂日文的留學生能從事的工作還是有限,全都是日本人不想做的底層工作,薪資水準也最低。這些留學生來到日本之後,當然賺不到掮客所宣稱的月薪金額。
換句話說,這些越南年輕人是被掮客騙來日本的。然而等到他們發現自己被騙時,已經來不及了。就算這些留學生討厭現況,想要逃離日本,大筆負債逼得他們不能反悔。然而繼續待在日本,就得一直繳學費給日語學校。因此他們只能違法超時打工。
這些開發中國家的年輕人,的確是為了離鄉賺錢而利用「留學」這個名義。然而留學掮客看準年輕人的心思,吸引他們掉入陷阱;到了日本,他們又淪為日語學校的搖錢樹;缺乏人手的企業也明白他們的弱點,逼迫他們成為廉價勞工。
想逃也逃不出「奴工」生活,簡直就是現代的「蟹工船」(描述在船上捕蟹與製造螃蟹罐頭的勞工對抗資本家壓榨的小說,作者為小林多喜二)。我至今遇過許多身陷如此慘狀,痛苦不堪的越南留學生。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光現出版《絕望工廠日本:外國留學生與實習生的「現代奴工」實錄》(原標題:來到「血汗工廠──日本」的外國人)
責任編輯/林安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