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ISIS今年中一路在伊拉克勢如破竹般攻城掠地並進入全球公眾的視野之前,其實他已經在當地作戰超過十年以上,並不是什麼新銳組織,而是伊拉克恐怖組織的老字號。2014年初,蓋達組織將ISIS逐出,據信是因為其過度殘暴。有一更深層的原因是意識形態上根本的差異,蓋達組織的目的是全球聖戰(恐怖攻擊),但是ISIS卻意圖建立自己的國家。很快地ISIS就證明他自己是一支比蓋達組織更先進的聖戰組織。
時間軸
ISIS崛起的重要性取決於兩方面,一個是對區域國際關係的衝擊,另一個則是對全球政治的影響。ISIS基本上來說攪亂了整個區域關係,更精確的說,ISIS讓美國和伊朗以及其盟友阿薩德有了共同的敵人,而使得長年的對立有了變數。而美國是否能使打擊ISIS成為自身戰略轉移的契機- 從無條件支持海灣國家到建立某種區域權力均衡- 則繫乎全球政治的變動。為什麼ISIS的崛起重要?
自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以來,中東的國際關係可以概括為教派衝突和利益衝突,而前者在ISIS的崛起當中占有更重要的地位。遜尼派大國沙烏地阿拉伯希望鞏固自己做為遜尼派正統的地位,而什葉派大國伊朗轉化成為神權政體之後資助整個地區各個什葉派團體,頗有擴張氣勢。教派衝突的狀況在2003年美軍推翻海珊政權之後(從此伊朗跟沙烏地阿拉伯之間再無強大的伊拉克阻隔) 和 2011年敘利亞內戰爆發之後 (伊朗什葉派盟友阿薩德政府和反抗軍僵持不下) 更形嚴重。兩國在整個中東地區上演代理人戰爭,從葉門,伊拉克到敘利亞,處處可以看到兩方的影響力在背後。
1979年伊朗革命之後伊朗從美國在該地區最忠實的盟友一夜之間變成死對頭。第一次波灣戰爭後美國開始大力提升對沙烏地阿拉伯的安全支持,2000年過後美國展開一系列的反恐戰爭也依賴沙烏地阿拉伯的支持,該國實質上是美國在中東最重要的盟國之一。不過,沙烏地阿拉伯的皇室獨裁政體和美國所標榜的民主自由相互衝突,而且沙烏地阿拉伯國內的瓦哈比主義正是聖戰主義份子的主要思想來源,更不必說許多沙國民眾大力捐錢給國外的聖戰份子。
今年九月始,消滅伊斯蘭國成為最新美國在中東的戰略目標,不過和伊斯蘭國過不去的也包括美國的死對頭伊朗,因為該組織的瘋狂行為包括摧毀什葉派的宗教建築。伊朗在對付伊斯蘭國的重要性遠比沙國高,歸因於伊朗對於伊拉克政府的支持和影響力。因此自伊斯蘭國崛起以來呼籲美國考慮與伊朗盡棄前嫌重新合作的聲音不絕於耳。另外,美國三年來游移不定想推翻卻推翻不了的阿薩德政府對伊斯蘭國敬而遠之來標榜自己是對抗恐怖主義的不二選擇。伊斯蘭國的崛起提供了美國和伊朗重新合作的契機和環境,但是這不表示兩國就會合作,其重要性在於兩國之間的敵對不再重要。而阿薩德政府的策略也使得美國對於敘利亞的政策難以拿捏,使得整個敘利亞內戰陷入完全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