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國際名人，成龍的電影形象是正義的化身，曾經，他是許多人的偶像和榜樣，在當紅時，日本有女影迷甚至為他的緋聞自殺。所以，他長期沒公開承認過和林鳳嬌的婚姻及其他們的兒子房祖名。成龍曾對我說，是「阿嬌讓我別說的。」倒是「龍女事件」令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在該事件鬧得紛擾時，跟成龍做過一個長篇的獨家專訪《成龍：我的自白》(刊《W》國際中文版2000年一月號)。當時我正為出版半年的雜誌尋找突破，而成龍的第一本官方認可英文自傳《我是成龍》正好出版。
記得他的助手吩咐再三，切勿提及「龍女事件」，否則訪問會被即時中斷。所以，訪談中雖沒直接點明「龍女事件」，但在談到家人時，這位銀幕大男人還是有感而發：「這十多年來，我都是一個人在外面拚搏，有家好像無家，有兒子好像沒兒子。當人家講到自家孩子時，我才醒悟：原來我有個兒子。我從來都說，我不是個好的爹地，我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接著，他不自覺地提到了那件事，並自辯道：「其實我是否負責任，你又如何知道？連我都不知道。至少我做到了，我沒有離棄過我的家人。這些年來，我是否有過逢場作戲呢？說無是騙你的。可如果我逢場作戲之後回家離婚，跟另一個女人結婚，這才是不負責任。」
其實，成龍和阿嬌的故事，跟一般明星的故事沒有太大差別，當年的譚詠麟和劉德華為了留住女粉絲，也把身邊女人收藏，前者甚至有另一位女人為他生子。他們的做法雖然不為人理解，但也談不上甚麼大錯，因為愛和不愛，公開不公開，都是兩個男女你情我願的私事。娛樂圈男女的風流逸事多不勝數，但成龍的錯，是他那一番把所有的男人都拉下水的言論和他的「責任觀念」。
成龍今日在字裡行間，對林鳳嬌每每有溢美之詞和感激之意，猶如一部愛的懺悔錄，他也在記者會自嘲：「以前犯的罪可以判無期徒刑了。」是林鳳嬌的堅持改變了他。顯然，一個為他生子的女人用沉默和理解，贏得一個男人的愛和尊重。然而，另一位為他生女的女人卻承受著「千夫所指」的痛和落寞。
我當然不提倡介入別人的婚姻，但吳綺莉當年跟成龍在一起時才25歲，風華正茂，也是你情我願，年輕的女人把孩子生下來，也承受了十六年的苦果──獨立養大女兒，她的付出和處境比林鳳嬌更甚。成龍對妻子有情義，對已故舊情人也感歉意，對當年逢場作興的「惡果」可有一點悔意呢？
成龍出書前，吳綺莉母女也成為新聞主角，近16歲的小龍女卓林因為不忍看著母親長年喝酒自我麻醉，竟然向警方報案說母親虐待她，欲藉此喚醒母親，自己也被跟母親隔離而住到乾媽家中，她的畫無聲地透露出她孤獨的內心世界。
作為一代功夫巨星和慈善名人，成龍對電影事業貢獻良多。但在他的男人世界，女人似乎只是點綴和炫耀，其自傳名為《還沒長大已變老》，用得很貼切，當他今日大談婚姻和責任感時，另一對活在其盛名下的母女卻在提醒世人：老了的成龍仍然沒長大。
＊作者為香港時事評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