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搭到一台計程車,路邊隨手招的小黃,看著車內似乎有客人要下車,就等他們結帳吧!等著等著,怎麼一段時間還沒好?仔細一看才發現坐在副駕駛座的這位客人是個老人家,還拿著拐杖,動作相當的緩慢,於是也過去協助開門,還問這位老人家說要不要幫忙扶著?他講閩南語很乾脆說:「免啦!(不用)」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幫忙攙扶了,一旁的小黃運將手裡還拿著紙鈔,有點不耐煩的表情看著這位老人家,可以理解,畢竟開車做生意,時間就是金錢,對這樣的老人家,有時候真的要多給一點耐心,雖然真的很慢...很慢...很慢。目測應該超過85歲,不知道為什麼獨自一人,總算一隻腳跨出車外,拐杖也撐好了,但還是下不來,眼尖的我看到他右手又被安全帶卡住了,難怪下不了車,我又趕緊說:「阿北,你的手被安全帶纏住,你要先繞開才能下來,要不然會摔倒。」
他說聲謝謝,接著弄開安全帶後,再次詢問是否要幫忙扶著,他依舊說不用,左手去拉已經推開的車門,試著用這樣的施力點去支撐身體,看也知道車門會往後直接關上,反而會夾到腳,我還沒來得及嘆息,趕緊先去拉住車門,給他支撐的力量,他終於下車了,他再次跟我說謝謝,算是有禮貌的老人家,眼神沒有對到,就是恍神恍神的,我也是回說:「免客氣,我應該做的。」
後來我才上了小黃計程車,心裡不禁想著,未來老齡化社會演變,越來越多70歲以上的老人家,我們又做了什麼樣的準備?是否有好的配套或者安全的人行道給這些拐杖族、輪椅族使用?
上車後,一樣隨口問著運將大哥:「大哥您哪裡人?」
運將大哥指著駕駛證上的核發單位,一邊說著:「我宜蘭ㄟ啦!你唔看到喔?」
「為什麼各地小黃司機都一定非要來台北開車?這樣晚上不是還要跑很遠才能回家嗎?划算嗎?」試著開啟一點話題,其實答案大概也知道。
運將大哥嗓門大了起來,可能覺得問這什麼蠢問題:「拜託,基隆、桃園、宜蘭,哪邊都嘛一樣,都要往台北跑,司機不這樣哪有錢賺?這邊就人多,總部多,上班族滿滿,唉唷,就這麼簡單啦!不來就沒錢賺。」
「新北的運將也都要往台北方向跑嗎?明明新北人口還比較多,400多萬人。」
運將大哥繼續說著:「對啦!一樣,新北也一樣,客人就是信義區比較多,花錢也比較敢,年輕人搭計程車也不手軟的。」
「那大哥最近這車子好跑嗎?生意怎麼樣?我常聽其他司機說一個月7、8萬沒什麼問題,這有可能嗎?」
運將大哥這時候笑了:「你說7、8萬扣東扣西之後當然是沒有,哪可能會有啦!不過虛的是有,沒扣油錢、保養那些的,一個月開29天車子,如果還沒有7、8萬,那一定都在賭博、喝酒,沒在認真開。像我沒加入車隊,一想到給台灣大車隊那些車行抽趴,想到就不爽,所以我都自己路邊慢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