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週末的愛情學院主題是互相親近。在我看來,這比在餐廳分送的傳單上所宣傳的私密課程單純得多。「親近」聽起來肯定是無害的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跟我一起上這堂課的學員以及那些ZEGG的典型成員可不全都這麼想。
「在青春期以前,我很喜歡被擁抱,」來自圖賓根的博士生艾瑞克(Eric)如是說。他問道:「我現在還能這麼做嗎?」聲音中傳達出真切的迷惘。
一對四十多歲的情侶一起從斯圖加特到來。看起來十分有男子氣概的光頭肌肉男烏維(Uwe)說:「我靠著觸摸來訓練支配力,從中我獲得許多樂趣。」圓圈的對面坐著他的女友屋瑟爾(Ursel)。她想學會「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說不」。
ZEGG生態村並沒有明文規定每個人該如何戀愛。有些人喜歡多角戀,其他人則有著長期穩定的感情。這裡有遵守一夫一妻制的伴侶,也有人維持單身。
夏爾‧傅立葉(Charles Fourier)這名法國著名哲學家出生於一七七二年,他不僅是首位資本主義的批評者,更是「性解放造就理想社會」觀點的積極擁護者。
生態村還有其他先驅思想家更受部分住戶所認同。隔天我在酒吧對面的小店中,看到度恩的著作旁還擺放著奧修(Osho)、薩賓娜‧利滕費爾斯(Sabine Lichtenfels)或瑪歌‧開斯曼(Margot Käßmann)的書籍。
「愛情學校是為了讓人學習如何去愛,」蘇珊娜解釋道。「在我們的社會中沒有地方能學習愛,這裡指的包括精神之愛、情色感官的愛以及性愛。」從大眾媒體中只能看到膚淺的表面模樣,事實上那是不可行的愛。「所以需要有像這樣的地方,以及具有研究精神的參加者,才能獲取愛的能力。」
蘇珊娜朗讀著奧修的著作,然後又唸了薩賓娜‧利滕費爾斯的文章。
距離我們初次見面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空氣裡已經瀰漫歡樂氣息。就連討論嚴肅話題時也經常傳出爆笑聲。費迪南說起他每月會與四、五十名志同道合者舉辦擁抱派對,以及派對間的差異。
烏維和屋爾瑟這對起初看起來貌合神離的情侶則越來越親近對方。
「我們有很多有趣的主題,但是時間太少,」克絲汀在晚間時對我這麼說。生態中心採取的是自我管理模式,所有工作小組成員都會以某種方式參與管理。雖然社區也付費聘請約二十四名員工,不過多數居民還是在廚房中負責膳宿,安排研習營或在施工地點工作。克絲汀說,這很花時間,不過也是一種個人潛能開發。「但是你需要付出時間。而在ZEGG這樣的社區裡建立開放關係生活,也是很耗時的事情。」儘管如此,生態村裡的活動主要還是為內部人員設計,針對團體或個人。如此便能改變世界?
對許多人而言,愛、性、痛苦和折磨四者比我想像中更緊密的結合,而且不僅限於ZEGG的範圍裡。這裡的其他人以溫和的方式尋找和探索。確實有幾個瘋癲嬉皮,性愛是日常生活的一環。但是這裡既不是雜交俱樂部,也絕非邪教團體—雖然一般生活中不存在的密集身體接觸,起初可能會令有些人退避三舍。
「愛與性是人生的發條,無論你是否認清事實,結果都是如此。最好的情況當然是能認識這個訣竅。」克絲汀與我道別。
教室一端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女子肖像,她的雙眼緊閉,微啟朱唇散發誘惑。蘇珊娜和羅傑正將坐墊堆疊在下方。星期一,這裡將舉行下一場研習課程。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健行文化《二十一世紀的烏托邦─17個美好生活型態的新選擇》